“婚姻?可我觉得他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别人。”陶慈想起贺羽生,就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了?”季战惫十分吃惊,还以为陶慈知道自己的外孙曾经喜欢过一个人的事。可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虽然满怀伤色,却也没有他以为会有的愤怒。只觉得会有这样的情况,不是她爱惨了自己的孙子,就是完全不爱。
他瘦骨嶙峋的手搭在书桌上,想了很久,“宋家的大丫头虽然不错,但是岁数差的太多。源柏寒那时候年纪又小,能懂什么叫感情和婚姻?后来宋丫头嫁给了别人,臭小子是伤心了几年,但都说过去的事情了。你不用放在心上。眼下你才是他的老婆,只要记得这一点就够了。”
陶慈有些诧异,“老爷子,你说的宋丫头是宋芮吗?她不是还在读书吗?什么时候嫁给别人了?”
老爷子这么一听,坏了,感情外孙媳妇根本不知道还有宋芷那个人在,倒是自己说漏了嘴。
他倒是想打哈哈过去,但是想着这种事情陶慈早晚会知道,索性也都说了,“不是宋芮。是宋芮的姐姐,不过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你不用放在心上。也别在柏寒面前提起她。逝者已矣,没必要讨论,更别让过去的事情影响你们以后的生活。”
陶慈看着满面期待笑容的老人,一时间百味交杂。
难怪那天宋芮来家里的时候,源柏寒的情绪异常不对劲,几次都打断宋芮的话,很凶的样子。现在想来,每次都是宋芮提到了她的姐姐缘故。
陶慈看着和自己推心置腹的老爷子,又咬了咬唇,索性坦白,“外公,其实我骗了你。那个小可爱不小心被我遛的狗给咬死了。当时害怕被你追究,就假装和源少是情人的关系。我们的婚姻有些阴差阳错,在一起没有感情基础,以后也会分开的。我怕你到时候会失望,还不如现在和你坦白了。”
原以为自己一番交底,按老爷子的脾气会勃然大怒,搞不好把自己赶出季家。
谁知,老爷子却反常地笑出了声,“傻丫头,究竟是你骗了我,还是骗了你自己?这结婚证是国家发的,能假的了?人的感情可以是假的,但婚姻永远假不了。就算你和他将来散了,也只是多一张离婚证。这段婚姻是抹杀不了的。
况且你们那些小伎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将计就计罢了。我要的就是他结婚,至于以后好与不好,都是你们自己在过日子。今天你能和我坦白,老头子很高兴。看得出来,你对那臭小子也是用了心的。一个没感情的女人,是不会和我坦白这些的。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陶慈自己也是刚刚发现了对源柏寒的感情,还有些不能接受,努力逃避。谁知道,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局外人看得比她都要清楚。
她被老爷子一语点破,有些害羞,连忙低头说,“外公,这个事情你别告诉他啊。他不喜欢我。而且,我对他的喜欢也不一定就喜欢啊。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嫁给源少这样的人,相处久了都会变得不太一样。但是这样的感情是真的爱情,还是习惯和迷恋,我也不知道。”
她实在想象不到,如果源柏寒知道她现在对他有好感,会怎么个得意法。她不想把这样的把柄送到他手里,从此被他摆布。
“丫头,我说臭小子喜欢你,就肯定是喜欢你的。你就是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这个老家伙的眼光。”季战惫老眼一瞪,第一次在陶慈面前摆谱,“是不是非要我证明给你看?”
陶慈既不拒绝,也不应承。只是她一抬头,看见墙上的一副画后便愣在当场,良久才露出一丝落寞,“外公,你证明不了的。”
那副画的落笔签名,写的是宋芷和宋芮。可见这幅画是两个人合作,一起画的。而且看纸质的颜色,油墨的亮度,分明是多年前的旧画了。
但签署赠送的日期却是她和源少的举行婚礼的那天。向来,这幅画应该就是她入学那天,宋芮口中说的生日礼物。她一直都没有在家里看见过什么画作,还以为被他收了起来了。想不到他竟然把画挂在这里。
而把这样一份礼物放在这个屋子里,又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很喜欢这幅画,所以不想带回家让别人看见,只是珍藏在他少年时代居住过的房间里。
而这幅画的内容也很眼熟,月夜,小轩窗,丁香花,美女的侧脸剪影。是她前不久看的《医心》电影结尾一幕,画的惟妙惟肖。
而画作的留白处,有笔锋犀利的“一生一恋”四字,一看就是源柏寒亲手写的字迹,还很新,刚写上去的。
源柏寒那样的人能写出这样动人的情话和承诺,肯定是很爱对方吧。
而老爷子听陶慈这么一说,更不信这个邪,非要证明不可,“这样好了。你先躲起来。一会他人来了,我把他喊书房问话,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见了什么,你都不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