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绥汐。
绥汐听了林深这话笑了笑。
“你又不是铁人怎么会不怕冷呢?我知道你是怕麻烦我,不过自我将你背回来便知道会是个大麻烦。”
“我早有心理准备,你就别在这点小事上与我忸怩了。”
林深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去打水。”
他这么闷闷地说道,然后刚放下斧头的手又拿起了木桶往水井那里过去。
绥汐看着对方因为说服不了自己而有些自暴自弃的背影,她唇角不自觉上扬了些。
倒是个老实人。
其实还真不是林深逞强,而是他真的不觉得有多冷。
哪怕现在是冬日,他就算穿一件薄衫也不会有任何不适。
因为房间有限,林深是和绥沉睡一起的。
好在绥沉还小,他躺下之后两人除了挤了点儿,倒也能躺平身子。
夜里比白日要冷上许多,林深将大部分的被子都给了绥沉。
绥沉不大好意思,想要将被子腾出来点儿给对方盖上,却被林深给制止了。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压住了绥沉,顺带着还帮他掖了掖被角。
“这被子不小,盖得住我们两个人的。”
“无碍。”
绥沉这话让林深不自觉想起了白日时候绥汐。
她也是担心他受寒。
“绥沉弟弟,我能问你个事情吗?”
“唔什么事?”
因为盖得严实很是暖和而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的绥沉,听到了林深的话后这么下意识回了一句。
“你可知你姐姐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有什么未达成的心愿?”
林深思索了一会儿,刚准备再继续说什么的时候。
一旁快要睡着了的小少年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问这个干什么?别以为我这几日对你态度稍微好了一点儿你就蹬鼻子上脸了!就算你长得还成也别想打我阿姐的主意!”
绥沉噼里啪啦一下子说了一大堆,脸上怒气冲冲的样子让林深怔住了。
“没,你误会了。”
“我只是想着她这般照拂我,我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既然过意不去你还去招惹她?”
绥沉眼睛瞪得老大,直接打断了林深的话。
“你如果真的想要报答她的话就好好劈柴干活,伤好了直接走人。马上过冬了,我们家穷,可实在是养不起你这么大一张嘴。”
“……”
林深以为这几日的相处下来,绥沉已经没刚开始那么排斥自己了。
结果没想到,今日就这么随口一问就又被打回了原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可但凡他稍微提到绥汐,绥沉总是觉得自己在打绥汐的主意。
林深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了,直到听到绥沉清浅又绵长的呼吸响起之后。
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出了房门。
尽管林深没什么记忆,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好像和别人的不大一样。
无论是伤口愈合速度,还是身体素质强度都要比常人高上许多。
而且,他发现自己即使到了夜里也还是能够看清楚四周的一切。
和白日时候一般无二,没有任何影响。
林深想起之前绥沉说绥汐原本想要拿采摘的草药去换粮食,结果因为大多数都用在了他身上,导致之后寒冬真正到来之前他们可能都得喝没几颗米的稀粥。
他记忆力极好,绥汐之前给他用的草药他每一种都记得。
甚至还知道它们的具体功效。
其中有一颗,也是唯一一株松芝也用在了他的身上。
那个好像很珍贵,一株能换十斗米。
此时的月色清冷,洒在地面上看上去如白霜一般。
林深抬眸看了一眼,觉得这弯月很像绥汐笑时的眉眼。
也像她苍白无血色的肌肤。
“不知道现在出发的话,天亮之前能不能赶回来。”
他想着早去早回,于是将放在院子角落的那个背篓拿上。
迎着月色皎洁,直接往山那边快步走去。
林深以为自己走的时候悄无声息,并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然而在他刚走出去没多久,一只金色的蝴蝶缓缓飞到了绥汐的房间。
它盘旋了一下,然后落在了少女的红唇。
那蝴蝶在碰触到绥汐的瞬间变成了一张符纸。
此时,一直熟睡着的绥汐长长的睫毛颤了下,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眸里一派清明,没有丝毫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