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泯君把我的手打掉,略嫌艰难的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我愧疚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不好玩。”
无泯君更加不理我了。
我说:“你别这样躺着了,不舒服吧,躺回来,我不动了。”
无泯君道:“算了,睡吧。”
我见他忽然变得似乎好脾气起来,有点讶异,道:“不生气了?”
无泯君阴测测地道:“反正将来你也要怀孩子。”
我:“……”
我很有点不好意思,道:“你想太远了……”
接着我气愤道:“算了,我去找司徒,干脆让你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无泯君:“……”
我看着无泯君的肚子,想,也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很多事情都要女子来承受呢?
比如癸水,比如怀孕,比如生孩子,比如第一次的痛……
咳,虽然作为一个男人,无泯君已经承受过前两个了……而我,暂时一个都没有承受……
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于是当晚告诉无泯君:“无泯君,如果将来,你真的希望我怀孕……”
大概见我主动提起“怀孩子”的事情,无泯君很是和颜悦色:“怎么?”
“不如我们再想办法换一下,然后你帮我怀孕?你都有经验了,肯定好很多的!”我兴高采烈的说。
无泯君笑了笑,道:“云皎。”
那笑容也太亲切了。
我:“……”
“晚点我回到自己的身子上……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里,让你怀上……一定。”无泯君笑眯眯的说完,然后微微凑过来一点,大概是想亲我,但毕竟我是吕率的身子,他到我面前,便堪堪停住,然后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
我哈哈大笑起来,看来顶着吕率的脸还是颇有好处的嘛。
不过无泯君这人,什么事可都做得出来的,于是我讪讪的闭了嘴,不敢再随意调戏无泯君了,这种调戏与反调戏的戏码,我总是输家,这次还是借着吕率,才勉强平局。
第二天早上起来,朝食才端上来,无泯君就开始呕吐,我目测了一下,初步断定是害喜。
无泯君略有崩溃,呕吐完便捏着鼻子静坐,双目呆滞,面无表情。
我于心不忍,拿了点杨梅什么的给他吃,他叹了口气,拿起来准备吃,结果一张口,又开始呕了……
我和他一样崩溃,把平阳叫来,问她:“你害喜很厉害?那要怎么办?”
平阳看着气息奄奄的无泯君,都快哭了,她说:“没有啊,我不怎么害喜的,除了太油腻的东西,我都可以吃的!”
无泯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却看到他眼中的杀意……
没吃朝食没吃中饭,到下午的时候无泯君情况稍微好点,他终于不再呕吐,但人也恹恹的,我有点着急,请了御医过来,御医表示没关系,就是要喝点调养的药。
无泯君听到“喝”字,险些呕到御医脸上去。
平阳顶着我的身子跑了过来,看见无泯君依旧如此不适,很是担心道:“皇兄,你也太不行了!还没我适应的好……”
无泯君:“……”
我觉得他的心里,一定积攒了很多恨意,一定……希望不要影响到肚子里的小孩……
晚上我和无泯君躺在床上,无泯君居然主动跟我说起跟“母亲与孩子”有关的事情:“云皎,你记得你母亲么。”
我老实地说:“我一点也不记得了。我很小,小到还没有完全的记忆的时候,她就被我父皇赐死了。原因好像是因为怀疑她和一个侍卫私通。不过后来发现其实是被人污蔑,但我父皇也没再管了。”
无泯君看了我一眼,道:“我也不记得了。”
“…………”
他母后是难产而亡的,他记得才恐怖吧……
无泯君道:“我只是忽然想到,你们女子十月怀胎,然后至多会折腾个几天几夜才能生下孩子,弄不好……还会难产而亡……实在是有点不公平。”
我感动的要飙泪了,这真的是无泯君吗???那个自私自利,自以为是,自高自大,从来不顾及别人感受的无泯君吗?!
我呆呆的看着他想,原来当母亲,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无泯君接着道:“所以,还好我是男人。”
“………………”
我去。
懒得理他,我坐在床边,过了一会儿,就见吕率背着平阳偷偷飞了过来,大约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就可以换回来,但说实在的,现在情况很混乱,我们都不知道最终谁会变成谁。
如果再来一次大循环,那就太悲催了。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我又有了和上次一样的感受,平阳在大呼小叫:“我感觉好奇怪!”
我说:“……你上次没感觉吗?”
平阳说:“孕妇嗜睡,我很早就睡了。”
我:“……”
总觉得是借口一样……
那总被抽离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而强烈,我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而后传来和之前一样安慰的感觉,知道是换好了,我赶紧环视了一遍,发现没有自己的脸!
太好了!!!
欣喜的站起来转了个圈,我发现自己真的恢复到了自己身上。
暌违许久的熟悉感啊……
紧接着其他人也睁开眼睛,平阳高兴的喊道:“是我自己,是我自己!”
吕率也点点头。
只有无泯君,还闭着眼睛。
我疑惑的靠近他:“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有反应。
我吓了一跳,道:“无……”
后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无泯君忽然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然后伸出手,把我一绊,整个儿的把我横抱起来。
平阳害羞道:“皇兄,不用这么心急如焚吧……”
无泯君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她,二话不说,熟练的从窗户飞走,我被他抱着,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他身后是墨蓝色的天空,繁星点点。
唔,我觉得我有了预感,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
当夜,一室旖旎。
第二天,几个小宫女收拾好了床铺,端着卷成一团的被子走了,其中一位小宫女偷偷瞥我,笑而不语。我默然的看着她嘴角一颗红色的媒婆痣,不知道该不该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