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十几个公主,我一个也认不得,只好干脆大哭几声,也装晕了。
闭着眼睛,我感觉有人把我抬到了床上,然后为我按摩了一下,那太医就离开了,其他还有几个人跟在我身边照料我,我眯着眼睛躺了一下子,但因心中记挂自己的身子,所以又起来了。重要人物们都去处理皇帝的丧事去了,就是几个下人都守在身边。我问了无泯君现在所在之地,竟是在我掌乾殿的旁侧的小屋里,于是起身去看他。
到了小屋里,还有三四个太医在忙碌,见了我,纷纷行礼。
我以前虽然是公主,但大家对我都是爱理不理的,我也不是很在乎什么礼数,所以发展到最后,竟成了很多人看见我也不行礼。成为无泯君之后,却是人人看见我,都露出担惊受怕的表情,纷纷行礼。只能说,一样米,养百种人啊……
“长宜公主情况如何了?”我正色道。
其中一个太医颤颤巍巍回答我:“回皇上,长宜公主身子并无大碍,现在晕着应该是流血较多且受了惊吓,一会儿开个补血调养的方子便是。”
我点了点头:“处理好了么?那就都下去吧。”
几个太医和下人纷纷点头退下,我坐在他床边,好半响,确定没人之后才推了推他:“别装死了,快起来。”
无泯君慢慢睁开眼睛,道:“你随便推。”
“我舍不得。”我老实交代。
无泯君笑了笑,慢慢的爬起来,动作有些吃力,一边道:“你别在这里了,快去父皇寝宫那里,现在是你表孝心的好时机。”
我为难道:“可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无泯君叹气:“那我陪你一起去。”
“你现在乱动,伤口会裂的,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好留疤。”我表示不同意。
无泯君不屑道:“你身上伤那么多,还在意再多一点么……”
话未说完就立马住了嘴,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多么愚蠢的话……
我抓狂:“你偷看了我身子?!”
无泯君默默往后缩了缩:“不,呃,无意中瞥见的……刚刚太医上药……”
我坐在床边,憋屈道:“你别躲了,我又不会打你。”
“那也是……”无泯君一笑,又无赖道,“这样吧,你要是觉得不高兴了,就看回来?随便你看上看下看前看后都可以。”
我缓缓道:“如果我真有一天,我要报复你了,也不会这么做。”
“哦?”他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那你要怎么做?”
我看了看他,轻声道:“我要找个男人来陪我,做一些比较难以启齿的事情……”
“……………………”
***
按着我的吩咐,无泯君继续顶着我的身子去调养,而我则回到掌乾殿,现在身上又是泥又是血的,委实让人不舒服。
我唤来宫女准备热水什么的,且尽量做出伤心沉痛的模样,几个宫女手脚利落的准备好了一切,我这次没叫人服侍,就是一个人静静的泡在浴池里,也不需要做什么,就这样泡着。
可越这么泡着,我又越有些想看看,无泯君的身子到底是怎样的呢?
呃,我不比无泯君那么猥琐,对他下面一点兴趣也无,但……看看背部,总不过分吧?
无泯君房里便有一个巨大的铜镜,照的异常清晰,我打定主意,便随便擦了擦身体——当然,全程都是闭着眼睛的,有些地方也是随意带过就是。然后再直接穿了个松松垮垮的外袍,有些湿漉漉的跑到了那镜子前,背对着镜子,缓缓把衣服解开,扭头去看。
这一看却让我吓的不轻,无泯君的背部的确好看,也许是习武之故,并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却也不会太夸张,形状恰好,然而……
为什么这么好看的背部上,有一条一条极为吓人的伤痕?
那些都是不算新的伤疤了,却还是极为鲜明,触目惊心,足见当初这些伤疤留下来的时候,是多么深。
我小时候因着好奇,曾偷偷去过牢房看人施行,知道有种鞭刑便是如此。打一次,对方虽然会痛,但也不会太痛,伤疤也不会太深。可如果第一次用木棍打,第二次又用沾了盐水的细而紧绷的藤条抽在同一个位置,第三次再用烤的发红了的铁条再抽一次,第四次……总之一直用下去,然后再轮着来,到那里已经看见白骨了才换个位置。
是以这刑罚,名为“见骨鞭”。
如此一来,再铁铮铮的汉子,都会无法忍受从而屈服。
这么变态的刑罚,据说是一个叫留善的女子想出来的,那时候她才十几岁,而且她还想过许多刑罚并亲手实施再发扬光大过,以至于那段时间,所有国家酷吏盛行,扬眉吐气。还是后来她销声匿迹退隐与南纹国,这不良风气才慢慢被压制下去。
对此我觉得很无语,一个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居然叫留善……
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无泯君不是太子么?怎么他的身上,会有这样的伤痕?
我被吓的连手都微微发颤,心不在焉的把中衣什么的也穿上,最后套起外袍。
因着这个事情,我心神极度不稳,又忍不住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才发现无泯君的左耳下方有一道极为深刻的疤痕,依着我所知不多的刑罚,这估计也是留善想出来的一种,叫什么“剪耳”……但又不像,毕竟剪耳太过血腥,整只耳朵都会没有,但无泯君只是耳垂那里有被拉扯伤害过的痕迹,除非是有人想要这么对付他,却又在中间停手……
无泯君,究竟遭受过什么?
我心惊胆跳,脚步虚浮的走出门想找无泯君问个清楚,又有些担心会扯出什么不得了的过往以至于他狂性大发……
这么一来,我的不适倒是不用假装了,下人们见了我,眼中都流露出极为担心及惊讶的目光。
我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无泯君的房间,把其他人遣退,缓缓靠近他,却见他双眼闭起,居然真的已经睡着,且嘴角上扬,似乎心情还不错……
这,这人前几刻才死了爹……
然我这下却是无论如何不敢说他阴阳怪气了,他的过去决没有我想的那么轻松,现在成为这样的性子,倒也说的过去。我小时候再如何不受宠,皮肉之伤除了练武造成,是绝不会有的,更别说遭受什么酷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