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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陌生是家人(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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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南冯府凋敝多年,终在数月间由归京的冯王氏随同家人一并撑起旧貌,如今冯府重置,瓦强檐顶皆是由新漆过,亮堂光彩,便似一栋新府,从内而外焕发生机。

    冯善伊跳下马,执着缰绳抬首望去灿亮的匾额,篆刻的“冯府”二字是新喷的漆金,比记忆中的旧时要光亮甚多。许多年前的场景已是记不得,却极是清晰地忆起耳畔火星刺啦的声音,哭声哀怨也是凄凄动人,夹杂着官兵的喝骂,依稀有门府前的依依跪地叩头求情的惨音,统军取下匾时,以剑劈成两半,那一声正卡在心底,尤是觉得痛。

    朱红漆门“吱”一声推开,小厮迎出来,见她便道:“贵客何来,容小的给通报一声。”

    冯善伊没有言声,自觉悲凉,她只不过是回了自己门,回去自己出生的地方,如今却要来一句通报的客气。想来不是她忘了家门,而是冯家早即是不认了自己。

    马缰塞了那小厮,她利落地甩下裙袍,快步而入。

    廊道满是清净,冯府依然是人丁稀薄,一路而上,连个端茶守门的小丫头都见不到。至中庭,她渐渐却步,望着庭中那一株梨树发呆,幼时常随姐姐在梨树下斗草,累了便倚靠一侧听姐姐唱家乡的小曲,伊时梨花飞白,香氛满园。如今正也是春期烂漫,独这一株树枯了,再不能发。她如何不心生悲戚。

    提步而入,空荡荡的中厅,便如旧时,仍是一张老八仙桌,奉着祖父的朝堂画像。从前桌案两侧自有一对云锦双耳白瓷瓶,抄家那年由官兵抱了去,老管家追了出去,就是被打得爬不起来却也拼着命冲上去,将瓷瓶掷地砸碎,只言是燕皇室的遗物,不能留入魏宫。那老管家,最后死于肉刑,不待听斩当日,牢狱之中便先族人一步而去。

    她尚记得,老管家空洞的眼由牢头覆上那一刻,父亲在自己耳边言:“这般死,也是存了风骨。”她那时不懂,而后想起自己父亲死时,斩首后又以悬尸示众,倒确是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保住。

    她常想,父亲意气风发时,自也是英雄少年。怀揣家国天下心,然时局不耐,寄人篱下畏缩求存,硬是狠狠磨平了棱角义气,唯剩生存的欲望,于是才有那夜夜笙歌走马章台的冯三太子。世人笑尽他做那闲淡荒淫事,百官讽他谄媚如跳梁小丑软无骨。其实,一副吊儿郎当不求上进的嘴脸,不过是做给朝堂之上悉心监视他的太武帝。他要让太武帝知道他冯朗不过是不值猜忌的废人。而后许多年,她莫不是也这般活下来了。

    她又进步,转绕里堂,那虔诚一心跪在观音之前喃喃做念的妇人,可是她母亲?!

    冯善伊怔步,扶着一角幔子,手心里攥出了汗。连见自己的母亲都紧张成这模样,想她也是第一人了。碎发在风中抖了抖,衣袖染了沉郁的檀香,只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冯王氏气息沉静地垂眸,将佛珠套了腕上,转过身来,遥遥看去帘幕之后的影子。

    “阿绡吗?”她误将那身影认作了自己的随身仕女。

    冯善伊心生怯意,一时只想逃出去,偏身前帘幕由步来的冯王氏一手捻了起。

    二人皆是愣住许久。

    盯着冯王氏面无表情憔悴迷离的双眸,冯善伊只觉那里面仍是冷甚于惊,反倒是自己面上更是苍白惨淡僵硬,她抿着惨无血色干裂的唇,齿间隐约抖。

    冯王氏静沉了眸,转身由她肩前擦过,只淡淡道:“一脸败家门的丧气,十几年了也不曾变。”

    冯善伊惨极反笑,只觉得多少有些安慰,毕竟,也是认出了自己,而非一句,公子何然。

    “我来见冯熙。”她开门见山,自是知道这位母亲大人最厌无谓的寒暄,所言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从来也没有完完整整听自己说过半句。

    冯王氏走至中厅,予供奉的祖父像前添了一柱香,言语中的冷意更杂着丝缕怨怼:“你将他伤得那么重,不看着他死,莫非心有不甘。”

    冯善伊再一笑,转身欲出,只步子停落风中,稍稍侧目,睨着冯王氏身影道:“您只看到他那样伤了吗?我呢?可又看得到。”

    冯王氏提气敛息,凝着她,并不吱哼。

    “不,您不需要看到。”她眨眨眼睛,将最后的湿色困入眼中,“因为从未在乎。”

    冯王氏拂了拂袖子,一脸平静地转入里间。冯善伊深吸了口气,抬眼看去那一抬一落仍在摇动的幔子,突然唤着:“十六年不见的女儿,假惺惺问候一句还好吗?你是高了。就不能这样说吗?”

    帘幕之后的人影,只是顿了顿步子,而后缓缓移开。

    冯善伊背过身去,冷笑了笑,是啊,自己竟然还在期待什么。

    冯熙的院子并不远,循着记忆中的旧路,望着似而相识的房门,她笑了笑,推门而入。冯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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