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去存仁堂时,朱印章出诊去了。柳安赶紧让阿呙抓好柳越娘的药,带着沫儿先行离开。
走之前阿呙还好一阵留:“姑娘先别急着走,我家先生今早还说有事找姑娘,姑娘若是走了,我可不好向先生交代呐!”
朱印章能有什么事情找她?该不会是秋后算账,要报林大郎那一拳之仇?别逗了,她才不留。便随便找了个说辞,忙忙地走了。
就这么从城里回来之后,柳安一连数天都没有出过郭家村。
离年节越来越近,各家各户开始筹备年下的物品。富有富铺张,穷有穷活法,林家因为柳安的到来非但没有瓦上添霜,反而过得越发地滋润。大债没了,柳越娘心头落下了块大石,养病的时候就少了负担。
除夕那天,柳越娘就能下地稍微走几步了。林大郎跟柳安都不敢让她多走,所以吃过年夜饭,就都围在她床下,烘着热炭聊天。
关于温淙那边的银子没有到手,这事儿只有沫儿知道。柳安也不打算告诉这母子,怕说了只是徒增不快。过年过节的,实不必如此。幸亏平日积攒下来的多,所以一时三刻倒也不拮据。
林大郎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使得他日渐消瘦的脸庞蒙上一层淡淡的微醺感。他捧着杯里的热酒暖手,滔滔不绝地说着从别人那里听来的闲话。
“……前两天听说咱们那个府里的老爷要来祖家过年,准备了好多东西,可忙死了咱们底下的人。”林大郎不是卖身为奴,做的只是一般人家里逢年过节时的短工,工钱较卖身的高,可苦活累活儿都是他们干。
泰安城里在外谋生发达的人有的是,当时平虎就跟她提起过。柳安并不觉得奇怪,便随口接了话:“那老爷是在哪儿发财的?有多少年没回祖家了?”
林大郎“刺溜”喝下一口温酒,脸颊顿时一红。定定瞪着柳安看了好几眼,咧开嘴笑:“是做官儿的,好大的官儿……哈哈哈哈哈……”
做官的?柳安心里怦怦地跳。
“嗯哼……做官儿的,好大的官儿。哎……人家是做官儿的,才有这副门面,旁人家是赶都赶不上的。”
沫儿不屑:“做官儿的怎么了?京城里做官儿的多得是,你一胳膊伸开来,扫到的都是芝麻绿豆官。”
言下之意,只有泰安这种小地方,才觉得做官是多么牛气哄哄的事情。兴许人家只是在别的地方做了个小官,但在泰安就能威风八面了。
柳越娘忙打岔:“大郎醉了,沫儿你别与他斗舌。”
沫儿屁股一拧,背向林大郎道:“我才没有跟他斗舌呢!”
柳安把她往自己这边拉,说道:“那你快去煮些醒酒汤,待会儿给大郎哥灌下去。”过了年林大郎就十六岁了,为了让他有些爷们儿样,今天是她跟沫儿逼着他喝上烧刀子的。她是万万不敢再沾酒了,上回在温记已经醉过一回,她不想再被酒精眯了眼。
林大郎咧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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