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要问的事情很简单,就是那两个猪头二三叔到底跟她家怎么有过节的。说到底她就是心里不甘,莫说三十五两银子,就是一个铜板她都不能让这种人混骗了去。要是这借银子的事情是他兄弟俩刨的坑,那她如今砸锅卖铁的凑钱岂不是便宜混蛋?
林大郎知道她要问这个,脸就有点黑:“提他们做什么,反正老死不相往来。”
“……老死不相往来有老死不相往来的缘故,我论起来是他们的小辈,咱们得站在不理亏这份上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可不想往后让人逮着说我不懂规矩,还以为这都是咱娘教的。”
“这个……”柳十三这张嘴怎么说什么什么都是道理?林大郎很奇怪,心里这杆称怎么就这么不扎实,总不停地往十三娘那里偏一点再偏一点。他叹气,“那你可不准在娘跟前提。”
“嗯。”当然了,上回她就打了个擦边球而已,柳越娘就闷闷地,她会再提才怪。
“二叔三叔跟我爹是亲兄弟,我爹病下的时候我还小,那会儿我娘要打理米铺还得照顾爹,忙得人都瘦成了干儿。也是因为疲累的缘故,那年不留心进了一批米没存好,都霉了。”林大郎越说越黯然,脸庞躲在月光影子里,只有两只眼睛黑得发亮,“就是这一次亏空,我娘只好找二叔三叔接济。二叔三叔说把米铺卖给他们,就有钱给爹治病了……”
落井下石!柳安气愤。
林大郎说了她才知道,当日用铜板砸那两头猪实在太便宜他们了,她应该拿飞镖戳,戳死一个是一个。
两个死胖子得着了柳越娘夫妇辛辛苦苦打拼下的林记米铺,这还不消停。等林父最后还是药石不治去世,他们俩便口口声声说大郎是林家的,不必要外姓人养,竟要将柳越娘赶出去。纵然让街坊们打跑了,这二人与柳越娘林大郎之间也是再没有亲情可言了。柳越娘当时只后悔,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将米铺卖出去了——后来才隐隐约约地听说,那批米根本没有霉,是让那二人将米给掉包了。他们存心要霸占米铺,步步算计着,柳越娘怎防范得了。
再说那三十五两欠银,则是卖了米铺之后欠下的。当时过日子是没有问题,只是林父日日汤药得费不少钱,家中又无进项,时间一长就入不敷出。柳越娘没法子,只得管那两兄弟借,这一借也就借出了两人可恶的嘴脸。
“本没有三十五两,是加了利息的。”林大郎说,喉咙里哽咽。
往事如刺,那时候林大郎也是被算计在内的。柳安相当明白这种滋味,就像当初母亲离世前告诉她身世真相,她都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到后来的季钧林紫淑……他们都是洒在“私生女”这个伤口的盐巴,让她日日夜夜都无法安宁。
“你怎么了?”林大郎抹去要掉下来的眼泪,奇怪地看她。说起来这事儿与她无关,就算听过顶多也是气愤而已,那这脸上的伤心是为谁?
柳安摇头:“没事,你有伤心事,我就不能有?”
林大郎不自觉地就想起柳安第一天来家里的情景,那会儿他说话毫不留情,十三娘哪里痛他就往哪里戳,真是忒卑鄙了。他想着想着就红了脸:“十三娘……你心里可有恨过我?”
“恨你?”柳安“噗嗤”一笑,“当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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