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蔡妈妈你是不知道,狗眼看人低这种病跟瘟疫一样,是要传染的。我离得远远地,才不至于得病!再说,我明明记得蔡妈妈说过,我已算不得林府的人了,又何来败坏名声这个说法?难道是我记错了?”
蔡妈妈忍了两日,终于气急败坏:“……我,我不管了。越娘,人我交这儿了,以后如何调教就是你的事了。”说着气呼呼地上了马车,让小厮挥鞭就走。
越娘想要叫住她,可她走得快没听到。越娘说:“蔡妈妈过了夜再走,近日路上不好走……”
那几个卫兵“嘎嘎嘎”地笑,看柳安的眼神更加有滋有味。
越娘带着两个人并未进城,而是离开城门往郊外走了一段路。傍晚灰幽幽的天空挂着几颗寂寥的寒星,郊外冷得大概有零下十几度。
沫儿哆嗦地抱着柳安的胳膊,左右看看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吓得心肝打颤。
“小姐……这寡妇是要带咱们上哪儿?”
柳安睨她一眼,摇摇头:“不许这么叫人家。”寡妇寡妇的,多难听。
沫儿含着舌头有点委屈,嘀咕道:“那……可不就是个寡妇嘛……”
一直走在前头的越娘尴尬,咳嗽了几声,依然没说话。
这四周很荒凉,青褐色的麦子稀稀拉拉地覆盖在田里,远处山色朦胧冷风习习,看得人心里直发毛。柳安跟紧越娘的步子,只感觉到精致的棉鞋踩在泥地上硬邦邦的,她走得脚都快断了。
走了好远的一段路,方听到越娘说话:“到了到了,穷乡僻壤的地方,让小姐见怪了。”
果然不远处几家灯火星星点点,这个时间各家都冒着炊烟,让饿了许久的沫儿肚子叽里咕噜一声。
越娘笑了笑:“饿了吧?”
沫儿咬唇低头,似乎倔强着不想同这寡妇说话。柳安推推她,她才拿鼻子哼了哼。
“沫儿她认生。”柳安只好解释。
“无妨,无妨……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说着这话,突然间觉得又是一番尴尬,就果断地闭了嘴,沉默带路。
越娘的家就在这村子里,是三间极旧的瓦房。外面围着一人多高的围墙,开了个小小的如意门。乍一看这已算这个小村子里不错的宅子了,可细心瞧着就会发现,别人家的屋子年年都修,就是她家的房子,似乎是好几年都没翻动过了。
越娘推开门迎柳安进去,上了门闩之后就朝屋里吆喝着:“大郎,大郎……”
柳安一愣,原来这寡妇还有个儿子。不容易啊,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带孩子,在现代都不大容易了,更何况还是在古代。
叫了几声,那个大郎还是没有出来。越娘神神叨叨地说了几句,就对沫儿说道:“姐儿快坐坐,我去弄些吃的来。”说着就去了厨房。
柳安跟沫儿两个人摆弄完几大包衣裳,已经乏得四肢无力。一起坐在凳子上聊天:“沫儿……我真的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吗?”这种心境很奇怪,她似乎乐得享受乡野宁静,可内心深处却涌动着一股不甘。
沫儿天真地抬头看院子里的星空,寒冬的夜仿佛能一下子把人的思维也冰冻住。她摇头:“不会的小姐,等明年二老爷回京,他必会求老太太收回成命。到时候,咱们就又可以回去啦……”
二老爷……十三小姐的生父外放在太原,据说明年就可调任回京城了。
柳安“哦”了一声,想想有些可笑。那样一个无情冷漠的家,竟还想着回去。
“你们别天真了,他们既然舍得让你家小姐到咱们这里来受苦,就没这个打算让她再回去。”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冒出来。柳安撇头一看,吓了好一跳,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两人的身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