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字,写得并不好。笔划之间,甚是生**,还时不时会有几个词,一时写不出来。
这几年,他闲闲散散地,对这全新的文字,语言,只要不过多影响他阅读,也没下大多心思学习。看书的时候,诸多文字,他大多认识,但是会读和会写,并不完全是一回事。
于是,这会儿只不过执笔写一封再简单不过的信,居然还颇为艰难,折腾了老半天,好个几词一时记不清,只好又另寻别的同意词语替代,有些句式语法,也写得并不严谨,可算是漏百出。
东方拿着细长的鹅**笔,也不顺手,一边写着,一边好笑,一边也有些淡淡懊恼。
少**浑然不知不觉,只是满脸感激和赞佩地站在旁边,感谢的话,一迭声说个不停。“你真了不起。”
“你的字写得真好看。”
“你真有学问!”
这些话完完全全发自真心,.不带一丝虚伪敷衍,却叫东方有些脸**发红。
其实这******并不崇尚教导民.众学问,识字者比之以前的中原汉家世界,还要少上许多。知识大多掌握在神殿和学院手中,甚至就连贵族们,也并不是个个都识字。
普通民间所谓代写书信者,大.多也都是半通不通的水平,字也未必就比东方写得好看到哪儿去。在普通人眼中看来,能写字识字的人,都是很了不起的,那一行行文字写出来,无论如何,那是肯定非常好看的。
简单的一封信,口述的少**说得结结巴巴,词不达.意,执笔的东方写得磕磕绊绊,心竭词穷,身边的少**一句赶一句地夸着赞着感谢着,东方郁闷得真想一掌,连桌子带纸笔全给拍成粉末了事。
好不容易写完了信,他重重把那笔一扔,可惜轻飘.飘的羽**笔,再扔掷,也没有**笔的份量和响动。
少**完全没察觉他有多么不快活,高高兴兴把.信收起来,高高兴兴把小小的布包送,有些羞惭地说我,我不够,我会努力多赚钱的,你以后去我家的饭馆,我给你做好吃的菜,再把钱补上……”
那区区十几个.铜币,严格来说,还不够付已经昂贵好几倍的纸钱。
然而东方静静看了她两眼,也就伸手接了,他甚至平和地说放心,他一定会看到你的信,也许他也会去你家的饭馆吃你做的菜。”
少**眼睛亮晶晶地用力点头,欢欢喜喜地转身小跑着走了。那平平无奇的背影,仿佛都绽放着无限的活力和生机。
东方默默在书店里站了一会,很有些郁闷地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袖了手慢慢再走了出来。
大街热闹喧哗,人人面带笑容,东方一袭黑袍,默然行走在一**欢声笑语里。心中有的,竟然不仅仅只是厌恶和烦燥。
人们高兴地互相打着招呼,哪怕其实并不认识。**游诗人就站在街角,弹唱着他的故事,人们团团围住,轰然一**地叫好。
酒馆,饭店里坐满了人,他们吃着喝着,高谈阔论着,争议着东方会不会留下来,争议着,以后有东方在,是不是那些横行霸道的人,是不是会退避收敛,争议着,拥有了东方的维斯国,在****强国的排名,会不会更进一位……
人们说着笑着,眼中都是对未来的期望。
东方眼力惊人,目光敏锐,哪怕闲走街市上,那些闲言杂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所有的热**崇拜都不是无条件的,然而,再平凡的人,至少也是在知恩图报。哪怕那恩义是因误会而来,他们得到了好处,便百倍千倍的回报以热**尊崇。
而他,对于普通人这种似乎无聊之极的感情,其实并不如想象中那么讨厌。
默然行走在这洒满**光,溢满笑语的街道上,哪怕是那浓郁深沉的黑袍,被如许**光笼罩,到底也鲜亮清晰了许多。
东方抬头,看高头骄**,不觉其烈,唯感那暖洋洋的光芒下,四肢百骸的舒畅适意。第一次,这些蝼蚁凡人的喜乐,对他来说,原来也并不遥在天外,而分分明明,就在身旁咫尺之间。
仿佛,只需一抬手,便可触及,只需一举步,就可进入,又或是,他其实早已触及,早入其间了吧……
东方正神游物外,忽有所感,刚行到某处商铺门前,那一直站在门口的老人笑着把手里一包递到他手中。
东方一怔,低头一看,那一小包里,全是糖果花生瓜子饼**糕点。
“大家同庆,大家同庆。”老人笑得眼睛都眯在一起了。
这些天,满城喜气,商家们赚了不少,也自发地常有人拿出来,赠送路人,众人同喜同乐。
各处街道,都有商家,隔日轮流做这赠送的东道,都是大家自发自主地办事,送多少,也就看各家财力。
有那大商人逢人就送一份,也有这小店铺的老人,拿了自家店里的货物分包,只赠给年高老者,和稚龄孩子。
大商人并不以此为骄奢显摆,小店铺也并不拘谨羞惭。大家各尽其力,各表心肠。
施者不觉施恩,受者坦然领受。谁也没有过多的客气。
老人高高兴兴递了零食小包给东方,对他笑一笑,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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