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祺淡淡地“唔“了一声,似在沉思,半晌才道:“你先回京安抚一下她老人家,过两日,我自会带着阿音回京。”
“公子!”夜影的声音焦急到极点:“再耽搁下去就要出乱子了!”声音猛地刹住
想必是迫于陈之祺的压力,夜影再不敢多说。
“月影。”
“属下在。”
“可查出那天夜里劫持阿音的刺客是谁?”
“公子,属下还没有查出来那人是谁,那天夜里属下并无看清此刺客的相貌,当时佳音姑娘曾问过属下知道不知‘乌木死士’,由此断定,那人必然是平南侯旧部。”
“阿音还问了什么?”陈之祺的声音突然拔高,语气森然凛冽,将屋内的佳音唬了一跳。
“没,没有了。”月影结结巴巴地答道。
陈之祺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似极力隐忍:“再去查!务必将散落在外的乌木死士都找出来,禁止他们再接近阿音!”
“是。”
外面良久无声,半晌,陈之祺轻轻推开门,走至床边,见佳音仍沉沉地睡着,修长的睫毛扑在她面颊上如扇影一般,越发显得她肌肤如雪般透明。
凝神聆听她轻缓平稳的气息,陈之祺不禁宠溺一笑,缓缓在床边坐下,伸手掠开浮在她面颊上的一缕发丝,食指婆娑她柔嫩的肌肤,娇俏的唇,紧闭的眸,弯的眉,最后落在她的耳轮边不动。他轻叹一声,喃喃道:“阿音,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你告诉我……”
她的心便跟着他的轻叹揪在一起,究竟他们之间横亘着什么,是不可跨越的,是他不能不肯不敢告诉她的?
然而,即便不能知晓他恐惧的是什么,但她终究要面对现实,不是么?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或是将来,终究要面对。
吃早饭的时候,佳音迎着陈之祺深邃的黑眸,浅淡笑道:“今天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
抱佳音坐上马,两人一骑,他环护在她身后,紧紧地搂住她,扬鞭驰骋,风穿过耳际,呼啸寂远穿过旷野,好像两个亡命天涯的人,拼命地逃避,拼命地要远离人群。
佳音第一次骑马,却没有丝毫惧意,她贴着他温暖而坚毅的身躯,张开双臂,放纵地大喊:“陈之祺,带我走吧,天涯海角,我们再不要回来!”
这一刻,她是真的想跟他远走高飞,什么都可以抛弃,只要找一个没有打扰的地方,男耕女织便是一生一世。
那声音穿过风,穿过他的胸膛,要将他所有的坚持都撕裂一般,可是,他不能回答,唯有更紧地抱住她,更紧,没有一点缝隙,可是心里却仍旧是空落。
她终于没有听到他的回答,闭上眼,梦想飞过耳侧,散落在风中。
胯下的黑马咴咴地喘着粗气,在山坡高地缓缓停住。极目眺远,雾色仓笼中山峦逶迤,还有郁郁葱葱的田埂上劳碌的农人,一座座青色的农舍升起袅袅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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