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中安顿好之后,白苏便招来雷胥,询问柳家之事,她虽然不待见白絮,但也不愿做两眼一抹黑的人,多了解了解情况,总是利大于弊的。
“柳家自雍国灭后便一日不如一日,嫡子月前又殒命,也没有能够留下一男半女,眼下恐怕正乱着呢。”雷胥语调平平,但出于他做斥候多年的八卦本质,又道,“本家香火无继,旁支争夺家产之事早已屡见不鲜,只是柳家嫡子柳逸之死实在令人不得不说。”
“哦?”白苏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雷胥很职业的唏嘘道,“早年柳公子与花家嫡子花荣有断袖之事,属下也以为不过是贵族公子闲极无聊的玩乐而已,花荣公子颇好男风,也甚爱美姬,但迟迟不肯成亲,花家为了传宗接代,遂花荣公子在三十岁那年,强迫定下一门婚事,谁知婚后花荣公子竟然改了性子,一门心思扑在自家夫人身上,将往日的相好都抛之脑后,然柳公子却是对花荣动了真情,相思六年而不得,终于郁郁而死。”
白苏与花荣还有过几面之缘,他明明比李元拙还大一岁,却生的面嫩,看上去竟似是比李元拙小了五六岁,而且眉眼带笑,和善的很,但他也从不掩饰自己的狠辣,也不掩饰自己男女通吃的喜好。
“花家不曾势颓?”白苏听得雷胥的话,不由好奇,她记得花家有一位是前朝的太常卿,雍朝亡了,前朝旧臣应当受牵连才是,除非......
果然,白苏这厢还未想罢,只听雷胥道,“花家那位太常卿是当今皇上的人,为大唐开国立下汗马功劳,四年前亡故,皇上追封他为昌平侯,花氏一族鸡犬升天,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白苏点点头,可见乱世之中站错了队便是一死,即便不死也永不得翻身,若是站对了,能荣耀全族子子孙孙几辈人。
这些事情,白苏知道个大概也就行了,并没有太大兴趣,她正要张口再询问珍女之事,忽听闻旁边马厩中响起急急的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远。
不出一息,便有剑客来报,“夫人,大公子骑马离去,属下们阻拦不住,又不敢动武,请主公示下!”
白苏微微蹙眉,心中已经略略猜到他为何事夜幕疾行,心里虽对他的行为很是理解,却绝算不上高兴,“罢了,你们都退下去吧,派暗卫跟随大公子,护他周全,若非紧要关头,无需现身。”
“是!”那剑客和雷胥一通领命下去了。
二人刚刚出去不久,顾连州便走了进来,亲自端着一碗莲子羹放到白苏面前。
白苏晚膳时用的少,这会儿真又有些饿了,白苏笑吟吟的看着顾连州,他言语一向少,虽然从未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但对白苏从来都是细心呵护,生活的方方面面,只有白苏要半分不愿意,他定然会不动声色的都揽到自己身上,绝不会让她皱一皱眉。
白苏吃了一口莲子羹,唇角漾开一抹笑,看向几前正批阅公文的顾连州,他一袭白色宽袍,头发披在身后,额前的发丝带着水珠,这一身清爽,分明是刚刚洗过澡的,而这莲子羹也分明是他亲手所熬,短短一刻,竟做了这么多事情。
“夫君。”白苏动容。
顾连州目光从公文上移开,烛火盈盈下,一双墨玉眼映着温暖的火光,将平素的淡漠压下了几分,竟是显得温柔起来,他这般容色,温柔起来,端的要人命。
“我白苏定是做了十辈子的好事,又受了十辈子的苦,所以在这一世上苍才将夫君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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