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的身子意料之中的向后仰去。
当时是,她身后的侍婢还差五六步远,两侧已经有四名卫士冲了过来。
白苏记性好,只要是在举善堂出现过的人,她应该一眼就能认出,但在坠落时摇晃的视线中,根本无法定格到他们面上。
白苏只觉得两边手腕一紧,右手边的那人没有抓住,手微微一松,滑到她手心,飞快的塞了个纸条,然后便彻底的松了手,由右边那人将她扶起。
这个动作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在混乱之中,也不会有人发现,还有别人也接触过白苏。
拽住白苏手腕的那人微一用力,猛的将白苏拽起来,一只铁臂箍住了她的纤腰。
静了一会儿,那人居然还没有放开的意思,白苏不悦的皱眉,下意识的朝那人看过去,视线中出现了一张憨厚涨红的脸,对上白苏隔花掩雾的双眼,憋得涨紫,似乎更加难以自拔。
“放开!”白苏冷声道。
那卫士顿时回过神来,猛的一惊,连忙松开搂着白苏的手,慌张的单膝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道,“属下......不.......不是有意冒犯娘娘,请娘娘息怒!”
白苏垂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立刻归位。”
“是!”四周的侍卫都连忙站回自己的位置上,白苏清楚的看见夏花眸光微转,在蜡上扫了一眼,她唇角微微一扯,不咸不淡的转向夏花,“你若是敢直接出手刺杀我,我倒也佩服你的胆量,下次再用如此幼稚的手段,可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
白苏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唰的集中到了夏花身上,也不知道是因为冤屈还是气愤,夏花脸色青白,眼睛似乎都能喷出火来。
白苏的神情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夏花根本分不清她究竟是真的这么认为,还是故意把脏水泼到她头上。
夏花是武功高手,在场也只有她一个人看见了方才有另一个卫士拉扯了白苏一下,但她的段数明显比那侍卫略低一筹,只觉得是那人力气不抵左手边的这名卫士,被左手边得卫士抢了先。
白苏拢着袖子,手中攥着字条,心里总不能安宁,好在她昨晚睡的晚,在水榭上坐了一会儿,便不由自主的打了呵欠,春徐问她要不要进去休息,她便从善如流的回去了。
白苏睡觉的时候从来都不许她们进入寝房内,是以所有侍婢都识相的留在了外面,白苏扯过锦被覆盖在身上,把被窝半敞开来,透入丝许光线,看见那张小纸条中写着:八月二十八,子时。
看完纸条,白苏暗忖,八月二十八,不就是明晚?她昨晚还听春徐说宁温要在太平城举行封后大典,她身为主角之一,定然是要早到做准备,以免出什么纰漏,但是她现在也不曾听到正道的消息,心道,莫非宁温已经放弃她了,准备另封他人?
不管如何,举善堂的人办事向来很靠谱,这一点白苏很有信心。她欢喜的把纸条塞进怀中,打算晚上沐浴之时毁掉。
终于收到了可以逃离的消息,白苏平静无波的心雀跃起来,将午后那一丝丝的睡意冲的一丝不剩。
她这厢欢喜着,却不知暗地里举善堂那名斥候简直要吐血了,他混进凤栖殿的护卫中已经有五六日了,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手脚,他把纸条埋进饭盆中,谁知白苏饭量那么小,明明只有三小碗饭量的饭盆,每每都只是少了上面一点,而宁温为防后/宫有人图谋不轨,对于白苏的饮食特别小心,用食时,必须有人在场,必须由侍婢先试吃,导致斥候事后又不得不想办法把纸条给毁掉。
曾经最悲催的一次,是用弹指功把泻药放进侍婢们平时引用的茶水中,谁知本该是春徐轮值,居然临时换了夏花,夏花对这些江湖用毒特别敏感,为了试探谁是下毒之人,她竟将那茶水热了热,给附近的每个侍卫都倒上一杯,斥候也只好面不改色的饮下苦果,结果整整腹泻了一夜。
而今日设计的整个计划是这样的:斥候听说白苏喜欢晚上来这个地方赏景,又恰好他被临时调到后面值守,于是天还未亮他便偷偷潜到后面抹蜡,刚抹了巴掌大小,发现迎着光竟然能看出一丝痕迹,他是好不容易才潜进来的,万一打草惊蛇就糟了,便连忙住了手,准备等明日晚上值守换班时,直接往上面抹油。
所以当时白苏忽然跑起来,又忽然滑到时,他楞了一瞬,待冲上去时,虽然被人抢了先,好在也险险的把纸条交到了白苏手中。
就这么简单的一瞬,因着这未完成的小半个巴掌大的蜡,竟然完成了任务!这是说明他技术很烂,但人品不错吗?这对一名优秀的斥候来说,委实是个不小的打击。
其实那一小块能不能滑到人还难说,白苏不过是抱着试探的心理,连踩加演,才勉强达到效果。
白苏兴奋了一会儿,渐渐有些疲累,正在她半睡半醒之间时,忽然一个尖细的嗓音毫不留情的穿透耳膜,“太后驾到!”
春徐在门外轻声催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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