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蓉丢下手上的针线,打了清水来,仔细帮白苏清理了手指上的伤口。
这日之后,白苏便如无事一般,整日里闲散的极了,画画园林图,教顾翛说话,笑容也日益多过一日,仿佛从来都不曾伤情过。
十三和香蓉也暗暗叹息,小姐明明是个脆弱的人,却硬要坚强起来,令人看着心里难受。
白苏也从来都承认自己在感情上是个懦弱的人,如若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落荒而逃,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敢相见,伤人,伤己,可是对于感情的处理,她真的有些手足无措。
再也没有人在白苏面前提起顾连州,可白苏却知道,他在外面站了三天三夜,昨日才离开,去参加宁国宴会了,这让白苏有些疑惑,顾连州的不是坐以待毙型的,他怎么会站一站就离开了呢?
想到这里,白苏心中一跳,意识到自己竟是如此依赖于他,她知道顾连州定然会将这件事情解决妥当,无论是欺骗还是什么,他终究会给出一个圆满的答案,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才会放心的逃避?
白苏抱着顾翛,笑道,“阿翛,你的母亲骨子里原来是个懦弱而又自私的人。”
香蓉正在缝衣服,听闻这话,将针别在线团上,抬头看白苏。
在斑驳的树荫下,白苏笑靥如花,光斑落在她身上,显得耀眼而明媚,香蓉看见她鬓发间的一缕白丝,微微一怔,连忙起身凑近去,确定那不是反光,“小姐,您有白发了?”
“是吗?”白苏把顾翛逗的咯咯笑,声音十分不以为意。
“真的。”香蓉捋出那撮头发,放到白苏面前,似是自语的道,“还不是一根两根呢,怎么回事,奴婢去找医者寻两支何首乌,让十二跟您炖了。”
白苏将那头发随意一放,“我看书里许多少年白头的,大概是近来心里累得很,让十二多给我做些好吃的便是。”
身中相思缠,白发是早晚的事,没有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小姐。”二丫从别苑过来,手里握着几张帖子,恭敬的递到白苏面前,“这是倨送过来的。”
白苏怔了一下,把顾翛交给香蓉抱着,接过帖子一一看了一遍,一共只有三张,一张是顾风华的邀请帖,一张是七王的邀请帖,另外还有一张,是宁温一封简短的书信。
顾风华和七王的邀请帖倒是在白苏的意料之中,他们大约也是和孝闵公主的想法一样,从白苏这里下手,让顾连州为他们出谋划策,但是宁温这信就有些莫名其妙了,不过是简简单单的问候,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内容。
难道......白苏心中一动,是了,宁温定是在这附近安插了斥候,所以才第一时间知道她并没有出发去建邺。
“送这封信来的人呢?”白苏问道。
二丫回道,“回小姐,送信的是籍巫,他送完信便走了,也并未留下口信。”
“又是籍巫。”白苏皱眉,拈着这封信看来看去,始终是那几句最寻常的问候之语。
先是宴贴,又是信,宁温究竟想做什么?白苏不相信,他派遣一名大巫前来,就只是为了送这一份简简单单的问候,这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更何况宁温何止是正常,而且精明的厉害。
“这信是何时送来的?”白苏道。
二丫道,“听说是昨夜。”
昨夜,顾连州是昨夜何时走的呢?他会不会遇见籍巫,会不会误会她与宁温余情未了,私信尚有往来?串联起从阿翛出生这段时间来,每一件事情都掺杂了他的影子,难道从那么久以前,他就计划着离间她和顾连州?
依着宁温的为人,此事大有可能。
宁温过来看顾翛那时,他对她说:素儿,若有一日再相见,你再为我讲个故事好么?
也许,从那时他的计划就已经开始了,在这之间,他一直都很沉得住气,自从放她回来之后,便只有顾翛出生之后过来看过一回,送来了一个价值连城的透水白,这番作为让人恍惚以为,他虽是心里放不下,却看开了许多,可眼下看来,这个人根本从未放弃,而且带着一种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那么,他所做的事情就绝不止这些!
白苏握着纸的手微颤,“把尚京所有的消息都拿来给我。”
“是。”那些信函一直都是二丫保存着的,四五个月,约莫有三四十封。
二丫飞快的将一摞信拎了过来,放在几上。
信的顺序被二丫整理的很好,白苏只需从左到右一封一封拆阅便可。
即便白苏一字一句的阅读,从第一封到最后一封,只花了不过半个时辰。信里的内容将顾连州在尚京的动向事无巨细一一禀报,当然大部分都只是他表面上的作为,对于暗地里做了哪些手脚...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