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篡这才回过神来,朗声道,“此处不是你家宅后院,某自然是想来就来,何须人派遣。”
“即是如此,倨,行路吧,何必为一山野匹夫驻足!”白苏声音懒散闲淡,令众人的杀气在不知不觉中弥散。
她这话中意思很清楚,这人没文化,专门来找茬的,我们都是文化人,何必跟一个莽夫一般见识,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哼,数千大丈夫,屈膝在一妇人裙下,笑煞人也!我吕篡也不屑与之计较!”吕篡说着,竟是甩起马缰欲走。
车中的白苏缓缓睁开眼睛,纵然她不为所动,但千名剑客定然是咽不下这口气,若她执意拦着他们逼着不闻不问,定然会被认为是妇人之见,便也就淡淡道,“他辱你们,不动手吗?”
白苏这话,无异于一个信号,放任他们自由发泄怒气的信号,当下,三四百名训练有素的剑客策马瞬间将吕篡围拢起来。
吕篡却也不慌不忙,道,“三百余名剑客,对付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士人,真真不要脸!”
“哈!”白苏在车中听闻此话,不由得轻笑出声。她总算想起来了,上回在政议会上,就是他出谋让陆离去攻打自己的故国,还说什么无毒不丈夫,眼下看来,这吕篡断非是一个豪爽直率的大丈夫,而是个无赖小人。
如此想起来,方才他唱那首《蒹葭》,约莫不是洒脱,恐怕是这莽夫根本不知道这首《蒹葭》的意境,只以为是情哥哥追求情妹妹的歌儿吧!
果然,是洒脱还是无知,终究是要看看此人的底蕴。
得到这个结果,白苏也失去了兴趣,懒懒道,“说吧,是谁派你来此处寻我,口口声声说我是一妇人,但想来我这妇人比你这个娘们唧唧的八尺大汉要爽快的多了,可见,这世间的人不能只分男女,还分英雄和孬种!”
白苏这话是承认她的妇人身份了,但一帮剑客却没有太大的震动,反而笑的欢快,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白苏的话上去了。
剑客们本就觉得跟这样一个人计较有失身份,但不计较这口气又咽不下去,这话中夹枪带棒,把一群人心中的怒气给撒去了不少,所以暂时没有对白苏的妇人身份有什么不满。
吕篡一脸铁青,纵然他再无赖也是要脸皮子的,毕竟他曾经也是个五品的将军,但这下子有些骑虎难下了,说出来意吧,又有失骨气,不说出来意,可就坐实了白苏说的“娘们唧唧”和“孬种”。
“最毒妇人心,果不其然!”吕篡憋了半晌,终于憋出一个并不合场面的形容。
白苏笃定吕篡是受人指使,其实很简单,这世上能猜到她身份的人寥寥可数,这个人不可能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跑这里来挑衅,既然有恃无恐,说明靠山很是强大。
吕篡一时有些下不来台,但是白苏也不怕得罪他,所以懒得费脑子给他找台阶,“我曾记得,阁下也曾在政议会上说无毒不丈夫,想来也没什么差别,我们急着赶路,您请自便。”
倨冷冷的看了吕篡一眼,下令道,“启程!”
他此令一下,众人立刻训练有素的退了回来,车队再次缓缓动了起来。
举善堂的剑客们原本都是专诸盟杀手,素质自然是毋庸置疑,他们摒弃了一般剑客对骨气的尊严的执着,只求服从命令,完成任务,所以对白苏的决定没有什么意见,对她是男是女虽有诧异,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抵触。然而,主宅的剑客们听从命令,全然是因婆七平时的管束,他们是正常的剑客,心中的男女观念根深蒂固,与举善堂的亡命之徒不同,若是不能让他们从心底服从,恐怕早晚都是祸患。
白苏明白此事,但这需要一个时机,而她也明白,其实自己收复不收服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她体内的相思缠根本无解,若是有解药,妫芷早就帮她解了。
车队才行了一刻,后面传来吕篡的声音,“我家主公在缚侠山等你,主公说曾与你有约定。”
白苏淡淡一笑,约定,是孝闵公主吧!孝闵公主当时说只要她成为顾连州的正妻,便亲自前来跪请她为幕僚。虽然这只不过是孝闵公主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但白苏却不能得罪她,况且,穿过秦川就是缚侠山,想不见她也难。
“缚侠山。”白苏缓缓道,“这个地名我可不大喜欢。”
这时顾翛已经早被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瞧着白苏。
十三担忧道,“孝闵公主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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