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宁温也会想起宁秋,那个被众星捧月的昭德公主。
要说他心中对宁秋没有嫉妒是不可能的,同样是皇子皇女,待遇却是天差地别的,他的父王是个极宠子女的父亲,所以便是奴隶所生的皇子都能过的富足而舒适,只有他,从未被那人当做儿子。
这一切,都因为他有一个不洁的母亲,然而对于郝姬,宁温无论如何都怨恨不起来,她只是一个不能左右自己命运的妇人,而且,这个妇人用了一生的时间,把她所能谋求到的一切东西都留给了他。
呆怔了许久,宁温才又缓缓道,“她腹中孩子还在?”
籍巫嘎哑的声音答道,“还在,巫盟一事有颇多忌讳,即便顾少师知道巫盟之事,也不能让她知道,况且,顾少师应当不会亲手流掉自己的大子。”
“五个月了吧。”宁温透彻如琉璃般的眸子闪烁着温和的光华。
籍巫答道,“还有十三日满六个月。”
只要四个月......宁温缓缓闭上眼睛,素儿,只要四个月,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一定不是顾连州,而是,朕。
籍巫见他似是谁着了,怔怔的盯了一会儿他那张像极了郝姬的容颜,已经枯竭了多年的眼眶竟有一丝丝水迹。
夜风从窗子吹进来,拂起垂在殿中的白纱帐,微有些凉意。籍巫一挥手隔空将薄薄的寝被掀起,覆在了宁温身上,然后宛如夜中的魅影,静静掠出窗子。
这一夜,对于孤寂的人来说,显得尤其长,而对于即将分别之人,却短的直犹如弹指一瞬间。
天色才微亮,顾连州和白苏的寝房窗上发出几回“笃笃笃”的声响。
顾连州睁开眼,顿了一下,拿开白苏扒着他的手,那敲窗子的声音应是固发出的信号,怕是有急事禀报,另外,他还要趁机去见见陆离才行。
虽然,陆离似乎对白苏很有兴趣,但顾连州很了解他,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丈夫,断不会强迫白苏做不愿意的事情,有他照拂,应当不会有闪失。
“夫君,不要走。”除了怀孕初的两三个月,白苏睡觉一向不死,顾连州稍微一点动静,她便就醒了,“夫君,我一个人睡着冷。”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慵懒而又带着平时不常有的娇柔,听起来像是撒娇一般,如同一只懒懒的小猫,甚是惹人怜爱。
顾连州转过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道,“我片刻即回,就在厅中,你先躺一会儿。”
白苏点点头,她向来不是一个强求的人,即便心中觉得空落,却还是松了手,转身把被子蹭成一团,扒上去继续睡觉。
顾连州微微一笑,披上外衣,去了厅中。
厅和内室只有两层帘子,然而白苏听着顾连州的脚步声走出去,心里堵得厉害,便也睡不着了,索性抚着肚子发呆。
“主公,夜半传来消息,宁国停战了,李元拙和婆将军已经在返回尚京的途中!”固呼吸还未曾平复,显见是得了消息之后急急赶来。
顾连州垂眸思索,婆战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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