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助力,根本不可能。
在孝闵公主心中,纵然倾心宁温,却远不及大雍江山重要。
亭外的雪越下越大,天色昏暗,宁温抬起手,定定凝视自己手上的烫伤,迷蒙的眸子中满是疑惑,清晨白苏帮他擦药膏之时,不知是不是他自己心理原因,竟能感觉到她温柔的触碰。
这可是自失去感知后头一回发生的异状啊!
“你病了,怎么还在亭中吹冷风?”蓦地,雪地里一个懒散的声音传来。
宁温回头,只见顾风华一袭海棠红色宽袖袍服,脖颈间围着厚厚的白色狐狸毛,撑着樱草色的油纸伞,静静站在雪中看着他。
宁温默不作声的把手拢在袖中,出言请他进亭。
无论外面怎样的天翻地覆,顾风华依旧是一副华丽悠闲的模样,他走进亭内,收起伞来,盯着宁温绯红的脸颊,啧道,“噫,看来你烧的不轻。”
“你怎么得空过来,雍国上下似乎都不可开交了。”顾风华难得不带小厮伺候,宁温心中有些奇怪。
顾风华从袖子中掏出一只小瓶,丢给宁温,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调笑道,“尚京城喻我为风/流之人,既是风/流之人,怎么能让你这绝色美男孤独病死?”
“小病而已。”宁温淡淡道,手上却已倒出药丸吞了下去。
从始至终,便只有这而一个人毫无原因的出言关心他,虽然顾风华的油嘴滑舌实在令人窝火。
“唉!实在是煮酒赏雪的好天气!可惜了,全尚京只剩下我一个闲人。”顾风华叹息着拨弄石桌上的茶盏,嘟嚷道,“我大兄身在北疆,如今连二弟都要奔赴战场,原本李元拙那根木头虽无趣了点,实在无聊时却也能逗一逗,可他一早就去了南方!”
“元拙公子出征?是主将?”此事,宁温也得到消息了,他有些奇怪,雍国身经百战的将军便有数名,为何会让一个没有经验的李元拙为主将?
顾风华抚着自己的鬓发,不以为意的道,“是啊,照我说呢,应该把那些老不死的全丢到战场上去,我们这些年轻英俊的须得好好保护才是。”
宁温笑道,“谁又惹了你?”
顾风华平素出言无状惯了,但一般诽言长者的话都是发泄怒气时才会说上几句。
“还有谁?”顾风华哼道,“还不是李太尉一党,一群老不死的撺掇皇上把我送到战场上,好在,皇上还没老糊涂,我母妃也心软。”
宁温不做评论,其实顾风华的才华十分出众,尤其擅弈,擅音律,都说擅弈者擅谋,想来他的权谋手段也不会差,只是他对这些事情都不感兴趣。
“本公子这般华丽无双的人物,去上战场岂太令人心疼了?”顾风华边自怨自艾的说着,边顺着自己脖颈围拢的狐狸毛。
“风雅公子去江南还是北疆?”宁温服下的药开始起效,如玉的额上冒出一颗颗晶莹的汗珠。
“北疆。”顾风华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在宁温烫伤的指头上停留瞬间,旋即笑的越发雍容华贵。
宁温依旧温润恬淡。
顾风华和宁温之间的友情十分微妙,彼此都隐隐察觉到对方表象下的不同。
他以天下为棋。
他观棋不语。
互相关心,互相利用,又互相为敌。
“好好休息吧,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句话。”顾风华站起身来,撑开伞,“若需相助,可来寻我。”
“为何?”宁温问道。
“唔。因为这么做......”顾风华挑眉想了一下,笑道,“很潇洒。”
看着他海棠红的大袍在雪中轻扬,渐行渐远,宁温忽而笑出声来,声音中是无比的欢愉。
能遇见一个志同道合之人,应是他这寂寂十余年最值得欢喜的事了,纵然最终与顾风华免不了要刀剑相向,至少在这一刻,他们同样追寻的是一个乱世。
疾风知劲草,乱世出英雄,顾风华果然不是一个只知食色之人!
夜幕渐至,雪越下越密,一丈之外几乎看不见人。
白苏前世哪里见过如此壮观的雪,于是便与妫芷一同登上碧夏园的阁楼,遥观冬园中的大雪。
香蓉深知白苏的喜好,遂早早的便领几个侍婢备好点心茶水,在阁楼上摆好塌几。
“战场之上,顾连州生死未卜,你倒是吃的欢畅!”妫芷不回头,也知道白苏在做什么。
白苏送到嘴边的栗子饼顿了顿,忽然没了食欲。
“咱们半月不见,你非要这么毒。”白苏丢下栗子饼,靠在榻上,“我准备去找他,你可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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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某人章节名这么无能,三千字加更奉上,本来打算开大章,后来想想,还是分小章好了,反正字数都一样(好吧,我今天早上光顾着看小说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