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忠贵迈动着脚步,向着左侧的一间偏房转去,强颜笑道:“少爷,你还记得你的房间是什么样子吗?”
余跃停下了脚步,将目光投向书房的方向:“我想先见见爹!”
他心中强烈地感觉到,如果今天见不到爹,恐怕自己就白跑一趟了。
有了这种感觉,他立刻明白过来:原来自己那么迫不及待地赶回来,只是在深心之中对这个跟自己的灵魂没有任何关系而口口声声又喊着爹的人还心存挂念。
庞忠贵转过身来,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
却在此时,一个半米多高的身影趔趄着从屋里跑出来,嘴里含糊其辞地叫嚷着什么。
一个略显惊慌的女人声音响起:“萧儿,不要乱跑,小心摔着了。”
紧接着在她身后,一个少妇模样的女子从屋里急跑出来,慌忙抓住那小孩,而那小孩仍然叫嚷着挣扎着要往外跑,一时却又挣脱不开少妇的手。
那少妇梳着云髻,一身素衣,俏丽的脸,苍白如纸,似水瞳眸,泛着永远抹不去的哀伤。
余跃虽没有见过此人,但略微沉吟,就已猜出这人是谁,心中不觉生出几许悲凉。
少妇似乎也意识到面前有人,立刻抬起头来,便看到庞忠贵和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愣住了。
庞忠贵将手引向余跃,望着那少妇,勉强笑道:“大少奶奶,这是三少爷,你们没见过面吧?”
那少妇向着余跃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便抱起余萧,往屋里去了。
看着那落寞的背影渐渐地转进屋里,余跃不觉轻叹了一口气。
“谁在外面?”一个威严却又无巧不巧地夹杂了些许苍凉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书房外面。
其人五十上下,身材魁梧,微胖,方脸阔额,下颌上留着几缕青须,身着一身淡雅衣袍,眼神炯炯却又暗含了许多忧郁。
是余海!
余跃心里一时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
余海看到余跃,怔了片刻,继而快步走到余跃身前,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惊喜,然而只在白驹过隙之间就隐去无踪,脸上露出冷峻的神色:“你怎么回来了?谁叫你回来的?”
“我……”余跃心里一阵慌乱,说话有些结巴。
“啪”一声脆响,余海的大手掌挥出,将余跃甩得一个趔趄,好容易才站稳身形,五个通红的手指印就留在了脸颊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余跃更觉莫名其妙,将眼神中交织了愤怒和惊愕,一眨不眨地瞪着余海。
这老家伙,除了跟自己这副躯体有点血缘关系之外,他跟自己根本就没有丝毫关系,他凭什么打自己?
“你入伍之时,我本就不同意的,可你执意要去,去也就去了,可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回来?”余海胸膛起伏,怒气难平地说道。
真是不可理喻!回自己的家还要挑时候吗?
余跃正想反驳,却见余海把袖一挥:“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余跃的心境顷刻之间陷入了万年冰窟,自己这么劳师动众千军万马的赶回来,除了一尽天职之外,更是为那一丝仅存不多的乡情,还有那微乎其微的亲情,却不料到头来,得到的竟是这样的待遇!
“老爷,少爷才刚回来……”庞忠贵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话还没说完,余海厉声喝止:“你住嘴!”
庞忠贵噤若寒蝉,低头退到一边。
这几声喧闹引起了屋里所有人的注意,一时间,屋中人几乎都出来了。
余海的正室严氏,推着轮椅,出现在正前方,轮椅上坐着余亮。
余娜的生母鲍氏从侧面走了出来。
而那少妇,抱着余萧又怯生生地出现在门边。
所有人都将眼中交织了复杂的神色看向余跃,不知道是愤恨还是喜悦,那一刻,场中的气氛显得极其的诡异。
余跃很小心地碰了碰那些眼神,再看了一眼余海,最后冷哼一声,转身往外急走。
这是怎么回事嘛?茉莉顿了顿足,一脸惶惑地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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