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上,他背靠围栏将安陵容娇小的身影笼罩在阴影里。
安陵容微微仰头看他,双眸似星光璀璨。
“傅大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傅涯声音沉沉,那句甚是想念,却咽回喉咙中不敢吐露。
想到皇帝给他安排的任务。
想到在执行任务中发现的线索。
他胸口狂跳不止的心渐渐抚平。
斗篷下的臂膀几次抬起落下,最后仍然僵持着回到身侧。
再等等,再等等。
他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
尽管此时脑子里全是想要抱住眼前人的声音。
可在极力控制下,面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他却只能温声道,“时辰不早了,快回房吧。”
再温柔的话语声音用来避而不谈和绝口不提思念时,依然是伤人心的。
他知道,他却不得不这样做。
傅涯将视线从眼前人身上移开,思绪回到在他准备启程回京前一个月。
那时他收到了从京城传来的密信,让他暗中调查谢副将谢济留与廉亲王允禩的关系。
两人在先皇在世时明面上并无交集,且多次有过冲突,因此对两人不和的传言一直很多。
但能收到密信的傅涯,自是知道了传言不可信,在吉林处理事务期间开始马不停蹄四处奔波,搜寻两人有联系的线索。
从各类宗册卷案记录开始查,发现两人曾多次同时出现在同一地点办事,之前都难以注意到的细节,回过头用结论找过程是相对简单的。
难就难在取证。
好在皇帝给的时间很宽松,并不急于年前交付。
谁知在搜查过程中,竟然牵出了父亲与靖天兄长的死因。
“你说的傅千户是?”
“俺记得叫傅靖天,不知道是哪两个字,俺们不能直呼姓名的。”
“唉,傅千户来时多意气风发呀,杀敌如麻,双拳能敌四手,边关难遇良将,这辈子我就见过两位,两位都姓傅,偏偏都碍了上头的人的眼。”
“俺们这些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如今临老了才敢说句真话。”
……….
残腿老兵是从奉天到吉林支援的,因右腿被废家里也死绝了,就没有再回乡,他看得很开,笑说,“落叶归根,俺家里早没人了,归哪去。”
“再说到处都有人落在各地,这片土里定有俺老乡,说不定跟俺同村呢!”
老兵知道傅涯是来查案的,陆陆续续说了很多话,看他格外关心两位姓傅的将士,也不问,将事关他们的话记得清的记不清的都说了。
最后他双眼望天,有些空洞地念叨,“你运气好啊,早来一年半载的,俺都不敢说的,俺太怕死了,真的。”
他干瘦的身躯坐在椅子上,后面是土砖房,木门虚掩看进去是一览无余的困苦。
傅涯走时将身上的十两银子全部留了给他。
“我是帮朝廷办事,在四处到处问问,你回了我话,这袋钱是朝廷赏你的。”
“多谢爷赏赐,多谢爷!”
面对老兵对他的连连道谢,他艰难地扯了个笑。
青天白日的木林里,冷清孤寂。
一直以为是为保家卫国而死的父亲兄长,竟是被奸人所害枉死。
原因仅仅是挡了别人的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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