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上下聚满了僧众和香客,日渐繁华和热闹起来,莲花峰却一天比一天凋零起来。
从年前开始,也许是从去年十月里就开始了,寒谷寺几乎每天都有人悄悄的离去,医僧医尼离开的更多,二皇子府派了护卫驻扎在山下的各个出入口,又交待了通往韩地和金川府沿线的官府,留心辑拿遣反偷偷溜走的寒谷寺僧尼,可寺里的僧尼还是仿佛凭空消失般隔几天就少一个,一个个的消失着。
端坐在方丈室打坐的苦河眼角微微抽动了下,暗暗叹了口气,二皇子妃悄悄从京城和附近的寺院里调了僧尼过来,可是,这些光会念经的僧尼有什么用?寒谷寺靠的是医术,如今,寺里能诊病的医僧和医尼哪还有几个?没有医术支撑的寒谷寺,哪还能叫寒谷寺?
苦河轻轻动了动,有些坐不住了,果量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帐查得怎么样了,苦河从蒲团上站立了起来,低着头,背着手在屋里里慢慢走动着。
过了小半个时辰,院子门轻轻响起,一阵起落平稳的脚步声往方丈室移过来。
苦河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门外,果量跨进方丈室,双手合什施了一礼,微笑着低声禀报道:
“文丈,查好了,都极妥当。”
苦河长长舒了口气,身子放松下来,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榆木榻,
“咱们坐着说话。”
果量笑着微微低头应了,两人在榻上坐下,苦河从旁边的暖窠里倒了杯茶出来,推给果量,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喝着,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面前的果量,不过二十岁年纪,长身玉立,面容虽平常些,可处处都显得极是洁净,带着股浓浓的书生气。
苦河放下杯子,笑着问道:
“你今年二十岁了吧?”
“过了年,二十二岁了。”
果量轻轻放下杯子,微笑着轻声回道,苦河长长叹了口气,怜惜的看着果量,缓慢而伤感的说道:
“这要是有父有母,这个年纪,早成了家,儿女绕膝了。”
果量眼光微闪,垂着头沉默着没有说话,苦河也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低低的吩咐道:
“你取一万银子去,托个信得过的牙行,自己找个合意的地方,离京城远点吧,买几亩地放着,你年青着呢。”
果量眼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苦河,慢慢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
“方丈想得多了,寺里还没到那一步,再怎么说,咱们也是百年古刹,现如今,不过就是些小磨难,尺阔之难,略跳一跳也就过去了,方丈要打点起精神来才好。”
苦河神情有些怅然的看着果量,半晌才慢慢点了点头。
两人又慢慢算了一会儿帐,果量才告辞出去,苦河站在门口,看着果量出了院子,渐渐走得远了,又站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晕暗了下来,苦河转身从院子后门出去,沿着墙根下的隐约的小径出了寺院后角门,往后山下走去。
走了一刻钟功夫,苦河小心的站住,四下看了看,脚步加快了些,往山下星罗棋布的小院走去,苦河一边走,一边小心的四下张望着,很快闪身进了院落群里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的后角门。
苦河进了角门,回身锁了门,透过门缝往外面看了一会儿,才舒了口气,直起身子,脚步安然的往正屋走去。
小丫头笑盈盈的曲了曲膝,掀起了帘子,苦河进了屋,一个十七八岁,体形妖娆异常,面容柔媚得近于妖异的女子迎了出来,略曲膝福了福,就上前拉着苦河的手轻轻摇着,笑意嫣然的说道:
“爷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奴家担心死了。”
苦河爱怜的搂着她,慢慢抚着她额前散落的几根发丝,温柔体贴的低声说道:
“怎么又出来迎我了?你有了身子,胎又不大安稳,要小心养着才行。”
“嗯,你今天来得晚,奴家担心你。”
女子温婉的伏在苦河胸前,低低的答道,苦河手下微微用力搂了搂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着安慰道:
“没事,寺里忙,前些日子,我让人在玉水县买了六千垧水田,又置了七八间铺面,一套五进的崭新院子,都放在你名下了,我这里还有四五万两银票子,你也都带着,过几天,等你坐稳了胎,我就打发人送你先过去,你在那儿等着我,我很快就去找你。”
“不!我不去,我走了,谁侍候你?”
女子低低的任性的说道,苦河搂着她坐到榻上,温柔的哄着她。
一会儿,小丫头摆了饭上来,两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女子让人温了酒,一杯杯劝着苦河,笑着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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