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瑛接着说:“陛下可知秦王为何常年不露笑容?”
李渊摇摇头:“朕就是不明白,他有多少心事?整天板着脸,在朕面前,就是笑,也笑的那么难看。也怪不得别人都怕他那张脸。”
唐瑛轻叹一声:“陛下,秦王就是想让别人怕他那张脸,才不会笑的。秦王能有什么心事呀,他不会笑,是因为他心头有一座山,一座唐军将士的尸骨堆积成的山,而这座山,想必陛下也知道,那就是浅水原一战中阵亡和被杀害的将士尸骨呀。”
李渊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朕想起来了,二郎好像正是在浅水原失利后,就不怎么笑了。”
“唐瑛之所以会知道,那是因为有一次我开他的玩笑,引发了他内心的痛苦,我看着不忍,引导他说了出来。而这件事,除了唐瑛,没人知道了。”
“他是个要强的孩子,自然很少会把心里的痛苦告诉别人……”李渊缓缓地抬头看向远方,他爱自己的儿子们,但也没把心里的话对儿子们说过,或许,这也是做男人的一种悲哀吧。
“男人都是要强要面子的,你们都宁愿把痛苦深埋在心底深处,也不愿意对外人展示,因为那会显得你们有弱点。”唐瑛叹气:“可是,一个人痛苦久了,老找不到倾诉的对象,自然而然就会变得孤独和更加的痛苦,尤其是这种痛苦还不能被人理解的时候。秦王失去了能倾诉内心痛苦的母亲,又不能让您这个父亲为他担心,更不能让外人抓住他的弱点,陛下呀,您能理解这些吗?您可知,您的每一次呵斥对秦王的打击是多么大吗?他再强,也只是您的儿子,想获得父亲赏识的儿子。”
李渊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这种做儿子的感觉,他的确体会不深,少年丧父的他,最多的感受是母爱,若不是他的母亲和姑母,他在兄弟之间的争斗中,并不占优势,而他对父亲最深的印象,也仅仅来源于姑父杨坚为他讲述的那些过往。
唐瑛并不了解李渊的这段历史,她想当然地对李渊继续说:“陛下,想必您也很清楚这种儿子对父亲的依恋感情吧,要在一个出色的父亲面前获得他的赏识,儿子所付出的努力有多么大,陛下也是清楚的。”
朕不清楚,在心里悄悄地嘀咕一声,李渊借着喝茶的动作,将略显尴尬的神情遮掩过去:“嗯,朕明白。在朕的儿子中,他们三兄弟的确都很想获得朕的肯定。”
三兄弟?李渊万万没想到,他随口的这一句,却让唐瑛抓住了一些很根本的问题,她不露声色地接过了话语:“太子和秦王的确在暗中相互较量,他们都要做陛下最出色的儿子。只是,臣没觉得齐王殿下也在很努力地获取您的认可。”
李渊笑笑:“四郎也想有出色的表现,只是他的经验毕竟少了很多,文不如太子,武不如秦王。不过,他已经很努力了。朕的这些儿子,都很出色。”
唐瑛垂下眼光,将那一丝蔑视掩藏起来:“陛下如果不是皇帝,一定是个好父亲。”
“嗯?”李渊愣了一下,苦笑了:“是呀,你说的没错。当了皇帝,就无法再当一个好父亲了,朕只能选一个好儿子出来呀。”
“老百姓常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顿了顿,唐瑛轻叹一声:“在唐瑛看来,手心里的肉比手背上的肉,厚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