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的道路被来回走动的路人和车辙挤压成一条脏兮兮的黑色带子,向远处的城门延伸过去。
一群群身穿着各异服饰的人走在稀烂的路上,他们当中既有身披麻袍手持枯木绑成的十字架的的苦修者,也有头上带着黑色包头巾,脸上也黝黑黝黑的当地撒拉森人。
高耸的城墙上被雨后湿润的微风吹拂起来的黑色旗幡微微飘摆,那代表着死亡的黑色旗帜在不停的向过往的人们诉说着一个事实——国王驾崩了。
马蹄踏在烂泥中的‘噗呲’声在道路上响起,随着行人骚动,一队由两名圣殿骑士率领的十字军骑兵在地上溅起的污泥飞扬中奔出耶路撒冷城,向着里希罗底山丘的方向行去。
“德里弗特骑士,我们现在去见雷蒙伯爵合适吗?”一个脸上透着青涩的圣殿骑士迎着对面吹来的风大声向同伴说。
被称为德里弗特骑士的,是个有着一副阴沉面容的中年人。他的头脸在掀起的头盔面具下一片阴郁,和身上绣有红十字的白色罩衫形成了强烈对比。
听到年轻同伴的问话,德里弗特带住马缰让坐骑慢了一点,回过头,声音里带着些不满的说:“的黎波里的伯爵又怎么样,他难道不是耶路撒冷国王的属臣吗?逊理骑士,你太小心了。这大概和你以前刚到圣地的时候受到过他的恩惠有关系,可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位圣殿骑士了,完全没有必要再去想过去那些事。你只要记住自己是个圣殿骑士和耶路撒冷国王的臣子就可以了。”
“可盖伊公爵还没正式即位呢……”叫逊理的骑士小声嘀咕着,可他在同伴的催促下只能同力挥鞭拍打马股,向前奔去。
圣殿骑士的队伍是在一处十字路口与的黎波里队伍的前卫“胜利会师”的。
在这个繁乱拥挤的路口,两队相向行进的队伍终于在道路的交汇处见了面。早已经被来往的人群踩得稀烂的道路,再经过了几百条马腿和十几辆大车的碾压之后早已经成了一大坨肮脏不堪的烂泥塘。再伴着一些战马因为受到嘈杂声浪的刺激而扬蹄示威,造成的结果就是那些原本想在平民面前耀武扬威一番的骑士们,用慌忙不已的抖缰拉马躲避溅落在身上的污泥来作为会师的礼仪了。
“让开!”一个骑兵用手里的直藤鞭狠狠抽向一个为了跳开泥塘碰在自己马镫边的男人。
“噗通!”一声,那个男人在马鞭的抽打下一头栽进了眼前的泥塘,他的头脸直接扎到浑浊的污泥里,一双手原本想撑住身子的手因为泥水湿滑根本无法撑起身子不住的在地上拍打着,溅起一片黑泥。
“哈哈……”
骑士身后的随从们一阵大笑,他们看着在泥水里挣扎的男人不住的指点着大声讥笑。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从对面的过来的队伍里响起的一声还透着稚气腔调的愤怒呵斥:
“住嘴你们这群无赖,你们不觉得羞耻吗?!”
骑兵们的笑声嘎然而止,他们愕然的看着从对面队伍里催马奔来的一个少年,甚至当他作势挥起的马鞭降临到他们头顶的时候,那些骑兵都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真的对他们动手!
“啪!啪!”两声清脆的皮鞭抽在肉上的声响瞬间响起,在混乱的叫喊中,一个骑兵被突如其来的鞭打直接抽下战马,和先前那人似的一头栽进了烂泥塘里。
“挑衅!”德里弗特大叫着拔出了身边的骑士长剑,他原本就阴沉的脸色一片愤怒,在没有看清那个袭击者容貌的时候,他的长剑已经拦腰横扫,直袭对方!
“叮,叮!”一阵清脆的兵器碰撞声伴着另一骑战马的闯入在三个人之间爆响起来。可是始终为自己的力量自傲的德里弗特却在这时被横冲过来的那人架起的长剑打击得肩膀发麻,几乎无法在马上坐稳的随着战马的后退不住摇晃着。
“守护圣地的骑士什么时候成为了欺凌弱小的匪徒和强盗?!”那个及时冲上来救了自己年轻同伴的骑士高举佩剑,把锋利的剑尖遥遥指着因为看清少年的容貌不知所措的德里弗特。
“对不起,汉弗雷子爵大人,我不知道居然是您。”德里弗特愕然的看着眼前刚刚教训了自己手下的少年。他这时才认出,差点丧生在自己剑下的,居然是圣殿骑士团副团长,如今在耶路撒冷炙手可热的雷纳德伯爵的儿子!
而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救了汉弗雷的人,居然穿着医院骑士团特有的那种黑色底纹,白色十字的简朴罩衫。而且当他自己看的时候,德里弗特立刻为自己的鲁莽和好运不住的暗暗向上帝祈祷着。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的黎波里著名的人物——世袭狩猎官德.朱洛。
看着德.朱洛手里的骑士剑,德里弗特不住为自己向上帝感恩。感激上帝居然让自己从那个可怕的骑士手里逃了出来。
“为什么不回答我?!”汉弗雷显然并不想就此结束,他涨的通红的脸上不住鼓胀着,一头金色的头发看上去更像是一把随时会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你认为我没有资格向你提出疑问吗?”
“当然不是,大人,我的手下只是为了维护他的尊严。”德里弗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些,虽然作为一个身有神职的圣殿骑士,他并不惧怕那些对他们来说还没从世俗中摆脱出来的贵族,可是对雷纳德那暴躁和凶残的脾气深深了解的他还是是用小心的口气解释着“这个平民碰了他的战马,作为一个骑兵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如果说战马是骑士最忠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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