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相向,他还能坚持什么?“下不 为例!”看样子他只好加强暗中保护老姊的重责大任。
“谢谢你,品睿!”她终于破涕为笑。
“傻瓜!”他着实被她的痴情感动,姊夫啊!你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啊!
方芷云一放心,方才修罗的奇怪表现和鄙夷眼神马上又浮现心头。
而那个方品睿羡慕有加的幸福人范修罗这会儿正在自己的专用休弦,大发闷飙。
可恶的女人,可恶的女人!从进门到现在,他不知已骂上几千遍、几万遍。
最令他捶首揪心的是,他发现在目睹他们热情拥吻的瞬间,闪过他心扉的竟是妒忌 心痛的感觉。
“该死,我干么为那种女人妒忌心痛,那正是她的本性啊!”可悲的是他愈痛责自己,那份丑恶的情愫就更深刻的锈镂在他的心坎。
懊死!范修罗啊范修罗,你得振作一点,振作一点!
此时电视上正好播放着茱莉亚婚前,在巴黎赶拍的那支口红广告“天使的告白”
是她!对,就是她!他的天使新娘!
范修罗的眼睛为之一亮,死盯住屏幕上的娉婷倩影,当换了下一支广告时,他意犹 未尽的转台,一台一台的逐一搜寻佳人倩容。
沈郁的心在天使的光辉洗涤后,拨云见日。
是了,茱莉亚才是他踵爱,真正想要的理想妻子,方芷云那个婬娃算那根葱?
再忍耐一阵子,等慕羽和茱莉亚回来,他就可以从恶梦中解脱。
由于工作人员在摄影棚左等不到,右等不来范大制作,所以方芷云便自告奋勇的跑 来叫他,她在门口敲了半天门,就是没人应门,但门里一直传来电视播放的音效,方芷 云放胆旋开门把一探究竟。
飞快落入她眼帘的景象,是范修罗目不转睛的瞪住萤光幕上的茱莉亚那一幕。
难道他--不!不会的,修罗一向对工作狂热,他一定是在研究那支广告的拍摄手 法,而不是针对茱莉亚,对了,茱莉亚这支口红广告,正好是委托修罗拍这支“维纳斯 之吻”的客户最大的竞争公司的产品,难怪修罗会看得如此专注。
方芷云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她润润喉才中气十足的唤道:“修罗,大家都在等你开 堡呢!”
“哦!我就来。”他连看她一眼也没有,就径自赶向摄影棚去。
方芷云尾随在后,心中的狐疑又加深了一层,难道修罗真的
“维纳斯之吻”在方芷云满腹疑云下杀青,她再度回复单纯的教职工作,和范修罗 两人相安无事,相敬如宾的维持新婚生活,而这支广告如预期般的引起热烈回响,而那 一个系列的口红更是销售长红。
“你下个星期天有没有空?”范修罗一面夹菜一面出声。
“有事吗?”方芷云望向他那张令她情钟的俊脸。
“是这样的。”他因被入口的菜肴噎到,轻咳一声才说:“爸妈想看看你,说我们 从结婚到现在都还没回去探望过他们两老,所以我想趁着下个星期天,正好我有空档, 我们就回去一趟,放心,我爸妈都很好相处。”
要不是想图个耳根清静,免得老爸老妈老是向他唠叨不休,他才不想带她回老家去 ,啧!
“我知道了,我们就回去探望爸妈吧!”方芷云欢天喜地的应允。
看来是她多心了,瞧!修罗不是要带她去见公婆了鸣?
方芷云大方得体的举止和教养,以及健谈有主见却不抢锋头的刚柔并齐作风,一下 子就赢得方志成夫妇更上层楼的疼爱,连第一次见面,范修罗的三哥范修平也对她印象 极佳。
尤其她连赶了一个星期所编织的三条款式新颖高尚的围巾,送给范志成夫妇和范修 平当见面礼,更是博得满堂彩。
苞回来的的张妈不遗余力的替她大肆宣扬她的贤慧--“芷云真的好贴心,像上一 蚌月,她听我说我那口子因为风湿,经常睡觉睡到一半,腰部就酸痛,而失眠到天亮, 她就织了一个纯羊毛的护肚给他晚上套在腰部睡觉时保暖,从那天开始,我那口子就不 曾再因为腰部酸痛而失眠,对那个护肚宝贝极了,事后芷云知道有效后,就又织了第二 件给他替换呢!”
“我只是因为在美国念书时,有位教授也有同样的毛病,结果我送他一件护肚后就 好了,所以我才自作聪明的--”
“瞧瞧,马上就谦虚起来,那你为我编织的那两件披肩又是怎么回事啊?”张妈真 的是把她疼进心坎里去了。
范夫人兴致勃勃的掺一脚“哦!我这才知道芷云这么偏心,只帮我们一人织一条 围巾,却给你们夫妇俩一人两份,不公平。”百份之百是捉弄的玩笑口吻。
张妈和她一唱一搭,接腔道:“夫人与其妒忌我不如把茅头指向修罗少爷,你们知 道吗?芷云到现在已经替他织了三件款式截然不同的背心了呢!”
“不--不是,我--”方芷云明知道她们是故意逗她,一张脸还是薄皮的布满红 嫣,急急的辩白。
“说来说去还是修罗最好福气,修罗你自己说是不是?”范志成把焦点投向始终在 一旁假意陪笑的第四个儿子。
他们的对话让他想起,他陆续穿著那三件背心到公司上班时,周遭人们对他投射的 钦羡眼光,他就忍不住跩起来“羡慕我吧,呵呵,有本事就向自己找一个。”
只是在内心深处,有件事令他无法释怀--原来她在美国念书期间,就已经很会利 用这一招去勾引教授,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个念头一直让他怒火烧不尽。
他身上的扣机没有预警的发出振动,他只好起身离座“我去回个电话,你们继续 聊。”
望着老公离去的背影,再回想地方纔的表现,方芷云不安的心变得更踏实些,看来 可能真是她疑中生暗鬼,多心了。
范夫人和张妈见时间差不多,就相偕进厨房准备晚餐,由于事先说好今晚由范夫人 和张妈掌厨,所以方芷云并未插手。
范志成习惯性在这个时间洗澡,人也跟着离开客厅“你们年轻人先聊聊。”
所以客厅只剩范修平和方芷云两人。
“到庭院走走好吗?老妈她把庭院弄得很漂亮,值得一看。”范修平对她提出邀请。
方芷云看出他有话要说就顺了他的心意。
漫步在庭园中的两人,随便聊了几句,范修平便引入正题--“说实话,当我刚看 见你时,心中大感意外,因为我记得你的外形是修罗那小子最感冒的一型,没想到-- ,和你相处之后,我终于知道修罗为什么会喜欢你,甚至为你摒弃他那“天使妻子”的 愚蠢坚持,足见你的魅力无边,老实说我很羡慕修罗。”
范修平古道热肠的一番话,震得方芷云再度从幸福云端跌落深谷。
修罗喜欢“天时型”的女子!?她想进一步追问,却因时机和场合不对而苦无机会。
晚餐在愉快的气氛下度过,饭后大家又畅谈一个晚上,方芷云才在征服在场的范家 人之下和范修罗踏上归程。
张妈因为好久没回老家这边,特地留下来多陪陪范夫人,所以没和他们一起回去。
方芷云整个晚上,一颗脑袋瓜都被拍“维纳斯之吻”期间,在化妆室以及休弦目 睹范修罗那些奇怪反应的记忆,以及今晚范修平所说的话占满。
“修罗--”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
“我--你--”她想问他那一次在化妆室时,他是不是没瞧见她和那个非礼她的 色狼化妆师,以及他对女人的喜好,然而,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口,最后她放弃了,含 糊其词的搪塞过去“没什么,只是想起三哥--”
“三哥?”他戒备着。
“对--他是个好人。”她因而把话打住,敷衍了事。
“他的确是好人!”
所以你又相中修平了吗?范修罗心中恼怒不平,只是他分不清究竟是为修平生气还 是妒忌修平。
方芷云则不着痕迹的打量他的反应,变得愈加心事重重。
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日子,又是一片甜蜜祥和,只是方芷云心中始终有一片抹不去的 阴霾。
范修罗在百忙中,偷了一个闻到路经的巷子里的一家安静清幽的简餐店小憩,顺便 解决午餐,眼睛比秃鹰还锐利的他,一进店门就发现最不显眼的角落坐着一对男女,男 的面向他,穿著高中制服,女的背向他,正是方芷云。
这婬姓居然连高中生都不放过,真是大小通吃,原本他还不相信她会去高中教书, 就算她愿意只怕也没有学校肯用她,不过在看了眼前的一幕后,他改变了想法。
现在他相信她真的在高中任教--“幼齿养身”啰!
至于录取的方法,只要对学校的人事主任施展媚功还怕不成?
懊死!他竟然想冲过去海k那个对着方芷云傻笑的呆高中生一顿!
还好他的理智战胜了冲动,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和方芷云背对背那个位子坐下,好窃 听他们的“秽言婬语”
他小心的没让方芷云发现,点完餐便坐直身子,紧贴着沙发椅背,竖直双耳,这时 候他再度希望自己有李承烈那个“破坏狂”一样感度良好的耳朵,可惜他没有,所以他 只能努力的、用力的听。
首先荡进他耳里的是那只小婬虫的婬声“方老师,你真的不会取笑我吗?我这么 小就对那种--有兴趣--”
“怎么会,老师反而很高兴又惊讶你的天份,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呢!”方芷云柔 声软气的说。
“真的,那方老师以后是不是愿意继续指导我?”
“当然愿意,我感到很荣幸呢!”
范修罗满肚子怒火,再听下去铁定会转过身,把那只小婬虫踹到阴曹地府去报到, 所以他冲向洗手间去发泄发泄。
方芷云和那个高中生浑然不知的专注在他们的对话中--“方老师能不能为我介绍 几位擅长画仕女和裸女图画家作品让我参考?”
“我很乐意,不过知道的不多!”方芷云相当谦虚:“像十九世纪的法国印象派画 家雷诺瓦的画我就很喜欢,他的作品一向以色彩艳丽明朗而著称于世,尤其擅长画裸女 ,像他的代表作之一“浴者”系列,就很值得参考,至于肖像画的名家则有十六世纪的 意大利画家莫洛尼,莫洛尼专门画肖像画,作品以姿势自然生动见长,像“绅士像” “缝纫师”和“安东尼纳巴格洛”这几幅都值得你参考,只是他并非专画女性,但绝对 有参考价值,还有一位肖像画大师的作品也很有参考价值,就是十八世纪的英国画家雷 诺尔兹,这个人的作品有一个特色就是喜欢用历史场面和有寓意性的画面来当肖像人物 的背景,深具个人风格,相当受当时的贵族阶级喜爱与支持,他还曾在一七八四年被任 命为宫廷画家,足见他作画功力之深厚,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参考他的代表作之一“斯宾 塞伯爵夫人与女儿”相当不错,你先研究一下这三位大师的作品,等你钻研一个段落 ,我们再讨论,然后我再帮你介绍其它大师的作品。”
“谢谢方老师,我一定会努力学习裸女图和仕女肖像的创作。”
“我一定会。”
接着两人便起身结帐离去,正好在他们起身之际走出洗手间的范修罗,在看见他们 起身的动作时又缩了回去,用可怕而鄙视的眼神瞪视他们,等到他们离开才回座。
可恶!婬娃!
他的心既恨又痛,胃口倒尽。
而和学生分手搭上公车后,方芷云便开始想自己的心事--刚才在走出店门时,瞥 见的那个人是修罗吗?不会那么巧吧?只是他那双充满轻蔑的眼睛让她有种熟悉的不安。
不,她讨厌这种不安的感觉,她决定和修罗摊牌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