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这残肢断骨之伤,大概有三成的庸医都能够治好。你主要的伤势乃是郁积于体内,这种经脉内脏之伤,当世惟有我才能医。
“抽着旱烟,缓缓吐出一口轻烟,化成三个烟圈,飘散在空中,田中义的眼中泛着光采,语气中藏不住的兴奋,宛如拾获异宝。
“如果你早两年身受此伤,我大概也只能把你当个死人般,撵出门口,自生自灭,至于现在嘿嘿。”虽然尽力想打起精神细听,刀不败眼皮彷佛有千斤重,根本不听使唤,全身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琉璃,帮这小子换药!”香风四起,浓郁的玫瑰芬芳顿时充斥屋内,脂粉的气味混合着女子诱人的体香,令人心旷神怡。
一位成熟美妇莲步轻移,身上一袭浅桃红连身服饰,领口处呈现倒“入”字型的开叉,微露线条优美的颈子,宽敞的衣袖夸张地延伸到膝下,上下相连的一片火红当中系着一条金色的华丽腰带,衬托出纤细的柳腰不堪一握,下摆甚长甚紧,却有一片极高的开叉,充满了治艳的风情。
这身打扮显然非中原人士,洋溢着异国风情。高雅端庄的气质令人不敢直视,可是,从散发的一股柔弱顺从的天性,却让人想拥入怀中爱怜。轮廓极为完美,丰颊挺鼻无懈可击,可比日月亮眼的星眸,丰厚感性的樱唇在单纯的美丽外,增添了一分慧黠与妩媚。
还欲细看,却不知不觉地睡去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昏昏沉沉,就算意识稍微清醒,脑中也是沉甸甸,根本无法思考,郁塞在胸口的闷气不消反长,连简单的吐呐都要花费一番功夫。别说白昼黑夜,连日子都渐渐分不清楚了。
早晚不停在服药、敷药中度过,有时甚至双眼蒙上,在酸麻中带点昏眩之下,忍受一次又一次刀割般的剧痛,终于“才刚刚可以下床,就开始练武了,还真勤快。”
对于田中义略带嘲讽的语气,刀不败沉默不答。田中义也不以为意,双手负背,满脸笑意,一派悠闲自得。刀不败蹒跚地挥动长刀,不但刀势迟缓,招式也颇为生疏,转折处则破绽毕露,凿饰的痕迹不言可谕。
“唉,我瞧你手上无劲,刀法更是粗浅,我学你也左手用刀,也不会使的那么差啊,再练下去也是浪费时间罢了。”田中义晒道:“可是,算你这小子交好运,经过我一番易经造脉,将来你的武功肯定大有精进。”
树林中突然传出一声掩嘴轻笑,音量极细,在树叶与风声沙沙作响的掩盖之下,并不很容易发觉。“燕儿,丹药都煎好了吗?那么有闲情。”田中义冷冷说道。
“早就好了人家只是看看这个傻瓜练武罢了。”一个少女缓缓从松树后翻身而出,姿势优美利落,彷佛燕子在天空中回翔。小小的瓜子脸,五官清秀可人,隐约可见母亲的轮廓,极是个美人胚子。
田中义冷冷地瞧着女儿扭捏不安的神情,露出极有深意的一笑,飘然而去。不知为何,燕儿的悄脸一阵绯红,隐入迷雾围绕的林中,只留下刀不败一人,犹在专心一致地练刀。
在不义庄已数月。田中义不负神医之名,刀不败的伤势日渐好转。就在身体逐渐复原的同时,他也隐约感到自己的性格也有所转变逐渐习惯沉默。对喜怒哀乐的反应变得十分冷淡,淡到有时连自己都为之一惊。
从前,他很爱笑,任何小事也能惹他开怀,现在他总是板着脸,纵使嘴角微有笑意,心中往往也没有任何喜悦可言。相对的,他变的坚强。不受挫折而动摇,不因阻逆而意冷心灰,意志的坚定与身体的虚弱的程度正好相反,彷佛翻天彻地的变作另外一个人。
而这段日子,也让刀不败发觉一件奇怪的事田中义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为人严峻,对仆从动辄打骂,刀不败不只一次听到他用各种家法惩罚仆人,哀声响天。
不但如此,连对自己璧玉般的妻女也没半分和颜悦色,阴鸷的眼神令人望之生寒。过去他以为医者总是悲天悯人、菩萨心肠之辈。今早亦然“这味药乃是以毒攻毒之法,剧痛难止,你稍微忍着点。”
漆黑湿滑的药膏毫不起眼,涂在上胸口上居然产生刀削般的幻觉,刀不败一口咬紧自己的下唇,把到嘴边的哀嚎硬生生吞了回去,用力之猛,险些咬下了块肉来。“哼哼小子还挺硬朗的”冷笑一声后,田中义手上的劲道顿时添了两分。
一阵灼热蔓延,彷佛烈火焚烧已经皮开肉绽的伤口,剧痛比刚才增加数倍,浓稠的血浆从创口涌出,腥臭味弥漫整个房间,刀不败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牙齿上下不停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