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梆”的一个声音,唬得那老板心惊胆颤的。
我看得心痛的要命,大吼道,“你住手!”
王胖子就愣了一下,他看见我倒是蛮高兴,咧开大嘴笑得灿烂无比,“小同志,原来是你啊。早说不就行了,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么!”
我冲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黑褐色木雕,一入手忽然沉了一下,这木雕也就二十厘米长,直径最多也就10厘米左右。我没料到那么重,要不是我反应快,险些就掉地上了,然后隐隐有一种奇异的香气入鼻,我仔细看了几眼,忍不住骇然道,“靠!沉香!?”
王胖子嬉皮笑脸地说,“小同志还挺识货么。”
这一下断虎也不端架子了,双只眼睛险些从眼镜框里射出来。说话沉香我也经手过一些,不过都是打火机大小的结块,像这么大一快的,我光听过没见过。
一般来说,沉香就是“风树”在受“伤”后,自我保护所分泌油脂。先会在伤口初形成“种子”,然后可能会“蔓延|”。这些油脂与木质混合物就是沉香。严格来说,它其实不算木头。而是一种混合性物质。
一个沉香,一个紫檀,这俩东西几乎可以说是最好鉴定的木质古玩,不用别的,你光看个头就行。因为从明代开采之后,你就再也找不到直径超过20厘米的木料了。现在工艺品几乎都是佛珠一类的小件,了不起也就能做成个打火机壳子。
可能是我声音太大,门外闲逛地淘家或者藏家一下子都围了过来,铺子老板脸都绿了,忙把人往出赶,“今儿不做生意,不做生意。”还想拉上卷帘门。
这古玩交易最怕就是人多嘴杂,万一遇到一个闲逛路过的大藏家,一抬价,他哭都没地方哭去。惟独一个大个子他怎么赶都赶不动,不用说,自然是吴刚。
我说,“让他进来,这是我朋友。”我说完干脆又往铺子里走了几步,吴刚立刻就跟了进来。
吴老板这才作罢,立刻把卷帘门拉上了。回头就给我们倒了几杯茶,然后擦了擦头上的汗,问,“真家伙?!”
胖子立刻不满道,“什么屁话,胖爷我能拿假东西糊弄人么?”
我开始仔细打量这只木雕,其实是个人型雕塑,雕刻得相当传神,我一看就一个激灵,那上面的人,形似女人骷髅嘴脸,面目狰狞,顶着个大肚子,怪模怪样的,十分恐怖。
断虎也端详了好一阵子,问胖子,“海南来的?”
胖子一听,立刻伸出大拇指,点头道,“行家,不错。的确是海南来的。”
然后断虎一推眼镜,断定道,“那没错了,这应该是一只禁婆。”
那老板就问,“断先生,禁婆是什么玩意?”
断虎解释说,“在北方尤其是东北,禁婆的意思就是说跳大神的,一些驱鬼的人物,大多数来说就是损人利己的行业。不过在海南有另一种解释,说禁婆是一种恶鬼,乃是女人遭人凌辱后抛尸水中,一缕怨恨不散,在尸体中吸足阴气则形成禁婆,据说每逢月阴之日,禁婆就会上岸勾引男子杀死拖入水中。”说着他就情不自禁地赞叹道,“从雕功上来看,应该是某个大家的手笔。你们注意看眼睛。”
我低头看了一眼,雕塑上的两只眼睛,十分诡异的瞪了出来,除了十分传神以外,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断虎就接着道,“这叫鬼雕阳刻手法。是明末清初那会儿,满族文化和汉族文化交流时扭曲的一个产物,是昙花一现的东西,不过很奇怪这人居然没有留下印记。材质就没得说了,早在数百年前,国内就见不到这么大快的沉香了。”
吴老板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双眼放光道,“王师傅,东西我要了,您坐一会儿,我给你预备钱去。”
王胖子就点了点头,从我手里拿过木雕给吴老板递了过去。我条件反射的没肯撒手,那胖子就死拽了一下,硬从我头里抢了过去!我一下子就郁闷了,都有心截胡了,凭胖子跟我交情,这倒不是很困难。不过行有行规,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规矩。外人还可以这么干,我们就不行了。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下价钱。
胖子给我做了个手势。我一看,靠,八十万。就光底料都不止这个价钱啊?这价钱吴老板至少能赚一倍以上!怎么我就遇不到这么好的事儿?我心里暗骂了一声,心头一阵悲哀。最后胖子拖我走,我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交易完的。
出了店门,我也没心情在逛了,就准备带吴刚回去。胖子走在我身边,一出店门就夸张地叫道,“我靠,怎么这么热!?”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下午了。长沙的夏天一般人还真过不去,尤其最近几年,整个城市就好像一个无比巨大的蒸笼,上哪儿你都能看到真真水汽白烟。像胖子这种身材八成是活不下去,我看他刚走出几步,白领衬衫就给汗水湿透了,然后边走边开始喘气,问我,“你们这儿蒸包子不用火的吧?”
我幸灾乐祸道,“心境自然凉。”
胖子连贫嘴的力气都没有了,气喘如牛道,“不行了,你快给我找个馆子,吹会空调去,胖爷我请你吃饭。对了,我还有个东西让你帮忙看看。”
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王胖子虽然不靠谱,但怎么说我们也是“过命”的交情,他来我的地头,作为朋友,陪陪他是应该的。我干脆就拦了部的士,带着胖子吴刚,直奔华天。
(明天继续两更,然后恢复正常更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