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人一骑疾驰。马上的男子一袭白衣,身下的高头骏马也是白色,人马合一,骏马奔腾,衣袂飞扬,只见一片白影飘过。
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朝白马轻轻一拍,马儿嘶鸣一声,哒哒哒地甩着尾巴朝林子里奔去。
男子在一棵树下站定,身材颀长,玉冠束发,一张银色面具遮掩了上半边脸,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以下的部位。
即使看不见面容,冰样的寒眸和紧抿的薄唇,却透露了生人勿近的气息。
寒眸一扫,他纵身一跃,飞身上了一棵大树,树枝只轻微摇晃了几下,他便稳稳地躺在一根枝干上,枕着手臂闭目养起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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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饭桶!公主怎么会不见了?”皇宫,晏昇震怒,一个偌大的花瓶就朝报信的小太监砸去。
小太监不敢躲,额头被砸个正着,鲜血直流。也只好忍着,继续禀报:“回皇上,公主将枕头放在被子里,昨晚并未发现异样,今晨卯时侍女才发现”
“混账!”晏昇怒不可遏“让羽林卫、九门提督速速去寻,若寻不回来,让他们全部提头来见!”
小太监低着头战战兢兢出去了,迎面撞上一人,却是大将军公孙战,周身散发的冷气让他打了个寒颤。
公孙战大步走入殿内,大声道:
“皇上!末将听闻乐平公主失踪了,可有此事?”
他连行礼都忘了,皇上微有不悦,却没心思计较,回龙榻坐了。
舞儿真是太任性了,如果真的不愿嫁给公孙战,他也不会罔顾她的意愿一味强求,他只是想要她这个妹妹过得幸福而已。
公孙战握拳,诚恳道:“皇上,末将听闻此事,心急如焚,乐平公主与末将有婚约,末将请命,欲出宫寻找公主,定能将她安全带回来。”
晏昇瞥他一眼,心有顾虑,但此刻,没有比公孙战更适合的人选了。放眼水月国,只有公孙战最有能力,他手下兵力广,想必很快能找到。
想到这里,他点头道:“那好,此事朕就交给爱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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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浠水镇,郑二好心帮晏舞儿雇了辆马车,还不忘嘱咐两句。
“二位姑娘,女子出门多有不便,你们要小心些!来,这水囊里刚打满了水,带着路上用吧。”说着递上一个牛皮水囊,看着晏舞儿接过,打开喝了一口,眼睛都笑弯了。
车轮滚动,马车驶出了浠水镇,一路疾行。
柳絮忽然撑住脑袋,勉强打起精神。
“主子,我头晕”
晏舞儿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下不安。
这次出逃出奇的顺利,那芮头领大概是知道她逃走的原因,装作不知也就罢了,这送水的人素不相识,怎么会那么好心,分明有诈。
“停车!”她大声唤道。
马车缓缓停下,晏舞儿掀开车帘,果然见到本不该在此的郑二正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你给我们下药了?究竟想干什么?”晏舞儿强作镇定,渐渐感觉到头有些晕晕的了。
“姑娘从宫里出来,想必定随身携带不少财物。”他眼里冒着星星,令晏舞儿暗暗咬牙。
她真是太轻易相信人了,前世的教训还不够吗?最信任的人,竟然是自己商业上的死对头!今日还是没长进。
“好,都给你!”晏舞儿将柳絮身上的包袱扯过来“解药!”她想尽量跟对方谈条件。
“呵,那可不行!若是路上你们跑了,再去报了官,我不是等着被抓?”他赶的牛车太过显眼,他可不想傻傻地被抓,所以才跑了这么远才下手。
“姿色不错,果然是宫里出来的,若是找个好点的青楼,或者哪家贵人想纳个妾室,应该能卖个好价钱!”那人不怀好意地盘算着。
晏舞儿恨得咬牙,裙子一撩,跳下马车撒腿就跑。
慌乱中摔倒在地,一阵痛楚传来,她却顾不上,爬起来再跑。
死马当活马医,她一边跑一边呼救:“救命救命啊!”希望有人能听到。
“喊什么?”那人慌了,猛地抽出一把匕首,向晏舞儿逼过来。
老天爷,耶稣,阿门,救命啊,就算以后让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怎奈男女体力悬殊,加上药效发作,没跑几步,那郑二就追上了她。
晏舞儿无处可退,眼睁睁地看着他手中的匕首闪着幽光向自己袭来。
忽然,一个白影凌空而至,蹬蹬蹬几个连环踢,郑二一声惨叫,匕首从手中滑落,抱着肚子满地打滚。
下一秒,晏舞儿感觉自己已置身于一个温暖的所在,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传来。
地上的郑二猛喷了一口鲜血,眼睛死死盯着宛若天神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