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不是那样的人。”
欧阳锋心下冷笑。
走大街上要有人当面称他一声“仁人义士”,估计他都不用过脑子的,一巴掌就拍死了。
谁知邹玉也跟着冷笑,说道:“杀了我们三个,庄主就不是好人了吗?在白驼山,我们不过是蝼蚁,此前还有少主照拂,我们随侍身边无人敢予染指,现下少主一死,再也无人护佑我们安危,捏死三只蚂蚁罢了,又能对白驼山主人的清名有何妨碍?”
欧阳锋听了油然生出敬意。
这姑娘很有见识,原来世间上所谓好人,还能如此这般解构一番,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迁怒……我是说庄主如若迁怒别人,就一定要杀人吗?”
天雅果然天真,又说道:“问责两句,责骂几声也就够了吧?何必要杀人?”
“是啊是啊,杀人是不好的,何况庄子里已经死那么多人了……”
伊豆儿的童音越说越低,毋宁认为是用来宽慰她自己。
穆念慈安慰道:“我觉得你们多虑了,我觉得天雅姐姐说的没错,庄主不会真动手的。”
欧阳锋心说,我不动手,驱使毒物虫蛇精准锁定目标,令三女七窍流血,死在无尽痛楚中,也费不了多大劲。
只不过这般作为,定瞒不过黄药师的洞察。
尤其在自家庄园里玩毒物,一代宗师人为制造恐慌,又被东邪看在眼里,未免贻笑大方。
后面五女又说了一阵子话,不外乎忧虑,宽慰,又凄然又恐慌,一堆语不及义的言辞。
余者四女倒也没有多关心少庄主这条尸骨,天雅说不上几句就会哭出声来,断断续续的,说话之时泣音也没停过。
这么小的年纪,便学得如此假仁假义,当真令人齿冷!
欧阳锋心下愤恨,总算等到穆念慈告辞离去。
她黄花小闺女一枚,假使留宿少庄主寝宫过夜,可就大大的不妥了。
欧阳锋直待穆念慈走远,估摸着她已步入自己的小客房里,这才无声无息地转往正门。
沉吟片刻,终于打定了主意,便待破门而入。
他就是要当着天雅的面,亲手捏死三个侍奴。
定要令三女死得惨不忍睹,哪怕因此惊动了黄药师父女,也在所不惜!
我西毒杀人,你东邪也无立场干预!
他左手碰上了高达六米的木门,尚未用力,便听一个声音传入耳际。
“阿叔,请随我来。”
那是克儿的声音吗?
欧阳锋又惊又喜,思绪恍惚,犹若堕身梦幻,两颗硕大的泪滴从眼睑下滑落,竟丝毫未觉。
“你在哪儿?”
他悄然拔身飞退,一跃三丈又三丈,直离得寝宫二十余米外,才沉着嗓子问出声来。
没声音了。
欧阳锋想着,刚刚会不会只是幻听?
但一股强烈的执念,驱使他又再抬开脚步,也许儿子的魂灵正在寝宫周近徘徊。
儿子对天雅如此钟爱,命都不要了,死后魂灵游荡在天雅身边徘徊不去,当属情理中事。
欧阳锋活到五十二岁,素来不信鬼神之说,但为人父的莫大慈念,却令他对鬼魂极其憧憬。
他只是更愿意相信,儿子的魂灵尚未消散。
“阿叔,侄儿飘荡在万物之间,正苦觅成法,不知如何现身与阿叔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