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了他那张扬的穿着,在心中不由鄙夷起这个不懂贵族礼仪的土包子,可等到近前看清是他们的领主时,一个个上去嘘寒问暖,好像刚刚鄙夷这个人的并不是自己一样。
乔纳斯就在这么一副场景下,目送着喀斯特走进了教堂。
“多隆,我们的这位老伯爵,这是怎么了?”
整个过程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原本乔纳斯所猜测到的刁难,责罚,幸灾乐祸,甚至是乔纳斯还预想到了喀斯特会不会在这个时候为了报复里约而让重病昏迷的里约出来见他,这种种他都考虑的一遍这才出来接见这位他名义上的主人,却没想到对方一个字都没跟自己说,连手套都没有脱就这么走了,而他的马车也在仆从的指引下被牵走了,只留下乔纳斯和多隆留在原地。
“我不知道,我想,总归不是一件坏事吧。”
多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参加葬礼的,而且是这么特殊身份的人,多隆活那么大也没有见过,所以在回答乔纳斯的时候,罕见的有些不怎么自信,不过他仔细观察了一遍,喀斯特并没有带军队过来,只有几个骑马扈从跟着这位伯爵大人来了。
起码自己这边是占据绝对实力的,多隆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多隆,这才是坏事,看样子我们的计划要泡汤了。”
乔纳斯并不像多隆那么乐观,这位伯爵虽然没有带兵过来,可是他本身的威望就已经很高了,作为这里的伯爵,这里的所有贵族在名义上都是属于他的封臣,他有权利让他们去做符合他们身份的任何事,这是乔纳斯所比不了的,他只能拉拢成同盟,而喀斯特可以直接以贵族的游戏规则让他们成为自己的部下。
这让乔纳斯想利用这次葬礼团结民众的可能降低了起码好几个可能性,从原本的大几率变成了小几率,这对于乔纳斯后续的计划来说,是个灾难,此刻的乔纳斯也只能祈祷喀斯特他本人并不是凶手了,不然,以一己之力抵抗整个皮埃蒙特的攻击,乔纳斯只感觉前途多舛。
喀斯特进入教堂之后爆了大规模的惊呼声,随即如同被雷劈了似得戛然而止,一点生息都没有,论变脸的功夫,乔纳斯望洋兴叹,喀斯特却更加厉害,仿佛一切都没有生的样子,从教堂的门口一路走到了教堂的前面第一排,看了看台阶上只有一个木制的托板,上面什么都没有之后,找了个位子就坐了下去。
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脸色也没有丝毫的改变,整个人从坐下来之后就像是泥塑一般,只是两只眼睛盯着台阶上准备带会儿放棺椁的地方,这样的姿态一摆,周围的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搅这位伯爵大人了,纷纷散开,乘着葬礼还没有开始,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
乔纳斯却没有办法躲开喀斯特,作为主持人,他的座位被安排在了第一排,就在喀斯特的旁边,以此来方便他等等上台念祷告文,所以乔纳斯即便心有不愿,可也没有办法,只能走到喀斯特的身边,轻声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硬着头皮就坐了下去。
喀斯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在乔纳斯坐下时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转了回去。
如坐针毡的乔纳斯坐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的屁股有点坐不住,主要是旁边这位的冷气实在是开得有点大,而且到现在为止,这位大人物的意图乔纳斯一直都猜不透,喀斯特来这,到底是为了马尔格达的死呢,还是为了马尔格达为什么死呢,还是为了马尔格达死了之后的事呢?
这件事搞不清楚,乔纳斯就不敢一刻放松对他的警戒。
“多隆,人到的怎么样了,还有多少时间开始?”
紧张的乔纳斯开始没话找话起来,明明他自己身上就有怀表,却依旧选择去问在自己身边的多隆,也就能看出来此刻的乔纳斯是多么希望能够找个人说话了。
“大人,人到的差不多了,还有几位没有来,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来了,至于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
乔纳斯点了点头,那几个没有来的他当然知道是谁,除了自己的那两位姑妈,菲利亚和费尔南多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添乱了,只不过,要是桑德拉知道了这个消息,知道了她的姐妹竟然如此绝情,乔纳斯不知道她是否会难过?
“自求多福吧,我的两位姑妈。”看了看一旁的喀斯特一眼,乔纳斯对于自己这两位瞧不上眼的亲戚也只能静观其变了,跳过自己的领主投靠自己领主的领主,这可是贵族之间的大忌,菲利亚和费尔南多既然敢这么做,那么其后失败所要承担的后果,自然是知道了,明知如此还要做,乔纳斯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实力不济的情况下,挑战规则,这种人,一般会死的很惨。
时间分分秒秒中缓缓走过,原本还略显嘈杂的环境也开始在神父出来之后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做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本来不来后来来的人也根据他们的头衔安排了相应的座位坐好,葬礼正式开始了。
宁静安和的音乐从钢琴中流淌出来,随着号角低沉的鸣奏而多了几分沉重,伴随着这有些哀远的声音,六个士兵从教堂门口缓缓走了进来,他们每个人都穿着一身乔纳斯为他们准备好的精致钢甲,属于跟骑士同等级的制造产品,而在外面则用古希腊式的丝带挂在他们的钢甲外,三黑三白,一一对称,显得颇为庄重。
整个队伍行进时没有出任何的声音,周边的贵族也在棺椁到达自己身前的时候脱帽致意,每个人都会有回到上帝身边的时刻,他们都不例外,对待他人死的尊重,在他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才会得到相应的尊重。
谁都不希望自己的葬礼如同群鸦的盛宴,只有呱噪和宴会,而没有一个宁静致远的安息祷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