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从胸前穿出,她满嘴血沫对我说‘快跑’我一霎时没有了抵抗的念头,抱着她的尸体,命令剩余的民团投降,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让这些人再去送死。之后我抱着夫人的尸体用腰刀自刎而死。”涅德鲁浑浊的泪水顺着脸上纵8横的沟壑流下来。
许久后,涅德鲁平静了下情绪接着说“然后我就到这里了,竟然是个婴儿。我生下来不哭也不闹,把这世当巫祝的父亲吓坏了,他开始跳舞来祈祷神明。而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跳。看到他的舞蹈很奇怪的样子,我笑了。于是他认为我是魔鬼,要把我扔到荒野用马群踩死。我母亲拼死救下了我。除了我母亲,部落其他人都认为我是个妖怪,从小在孤独中长大,没人愿意和我一起玩,所以我经常一个人在草原上乱跑、发呆,在部民的眼中我就更坐实了怪物这称号。直到我十六岁时,刚当上酋长的铁勒木的父亲得了一场大病,我那个当巫祝的父亲无能为力,是我用草药救活了他。于是我接替了我父亲的巫祝职位,并且酋长还给我指定了婚事。一个小头人的女儿,我们过的到也和睦,虽然前世的景象老在脑海里出现,但我也只是把它当成历史。我看到这里的人生活困苦,就想改变这里的生活环境,却没想到我却从他们眼里的怪物变成了疯子。”涅德鲁苦笑着摇了摇头。
“疯子是最接近神明的人。”麦仲肥脑子里冒出一句不知道哪位哲人说的话。
“在我二十岁那年,可萨部落进攻我们,毫无征兆地战争迅速来临。听到外面的叫喊声,我和我的妻子从帐篷里跑出来,却看到一个可萨骑士弯弓搭箭向我射来,我这辈子的妻子又是扑到我前面用身体挡住了那支箭。箭也是从她后背射入,从胸前穿出,她同样满嘴血沫对我说‘快跑’。我前世的情景马上出现在脑海里并和眼前的事情重叠在一起。我脑海里一片空白,疯了一样抄起根木棒,就冲了过去。当时眼前就是一片红色,只知道一定要打死那个骑士,那个骑士措不及防被我用棍子从马上抽下来,我不停地用手里的棍子击打他,当时只看到他的嘴在动,却听不到他说什么。直到棍子打断了,我拎着半截棍子扑向试图靠近我的人,之后见人就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身上不停地有东西穿进来,直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了。”
涅德鲁接过麦仲肥送过来的一碗温热的奶茶一饮而进,接着说“等我醒过来,已经是十天后了,看到自己躺在帐篷里,全身都是血瘕,全身都在疼,全身没有一点力量。酋长和很多人围着我,看到我醒过来,酋长冲我竖起拇指说‘你是个真正的勇士!’事后我才知道,我用棍子敲烂了那个骑士,并且用已经不足一尺的断棍子连捅了三个敌人连撕带咬弄的他们的尸体都不完整了,被我疯狂举动吓住的敌人只敢在远处放箭,我被射中了十几箭,竟然还奇迹般活过来了。”涅德鲁停下来喘了一口气。
“我一直养了快一年的伤,才能下地走动。酋长要再给我指婚被我拒绝了,那相似的一幕总在我眼前闪现。我想我永远也忘不掉那一幕了。”
“快跑”涅德鲁突然嘶声喊道,声音充满了凄厉和绝望。“嗷”涅德鲁一声长嚎后痛哭失声。
看着老人嚎啕大哭,麦仲肥同样也非常难受。自己真不应该去残忍地揭开老人还在流血的伤疤。两世,两个女人用相同的死法保护了同一个人,这个人的心理压力该有多大?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宿命?
麦仲肥没有去劝慰老人,因为他知道任何语言在这时候都是苍白无力的。心里的创伤除了时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医治。
麦仲肥轻叹了一口气,推门走出房间,他想让老人静一静,却发现门口站着已经哭成泪人的依娜。
依娜看到麦仲肥狠狠地瞪着他愤怒地质问“你为什么要问?你为什么?”
麦仲肥无言以对。他一直认为涅德鲁不再续弦肯定有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的缘故,却没想到这故事不是凄美,而是凄惨!早知道这样他肯定不会去打听的。默默从伊娜身边走开。来到马棚,解开东风的缰绳,牵着它向城外走去,东风也感觉到了主人心情不好,既没有撒欢也没有和麦仲肥嬉闹,只是乖乖的跟着默默地走。
出了东城门,麦仲肥骑在东风背上任由东风在草原上狂奔,温柔的春风在东风闪电般的速度下已经变得狂暴,呼啸着撞击着麦仲肥的面颊,麦仲肥却木然地看着眼前的草原。茫茫荒草已经泛起新绿,顽强的生命生生不息,远处传来牧人悠扬的歌声,歌声中带着他对未来的展望,述说着心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