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仲肥病怏怏地在炕上躺了半个月,从不和麦仲肥说话,脸上也没有笑意的依娜一直像个某大医院很负责任的护士一样照顾了十五天,但曾经眼睛里的坚冰一样的冰冷眼神消溶了不少。
今天麦仲肥的病终于好的差不多了,正靠在被卧垛上喝着依娜送来的羊肉粥,铁勒木和黄飞鸿推门进来。
“大人,找您商量点事情。”两人很随意地在炕沿上坐下,铁勒木开门见山的说。
依娜给两人也一人盛了一碗羊肉粥,递给俩人。俩人也不客气,端起碗“淅沥呼啦”喝粥。
“说罢,什么事情?”麦仲肥看这两个人一起进来隐约猜到了一点,笑着把空碗递给依娜问。
“还是你说吧。”铁勒木从碗上抬头对黄飞鸿说。
“大人,我准备结婚了,想让你主婚。”黄飞鸿把粥碗放下,也直接奔主题。
“好事情啊!我同意给你主婚。”麦仲肥笑着对黄飞鸿说。
“可是可是”黄飞鸿这会开始吭哧吭哧的难启齿了。
“看你那个费劲!我来说吧”铁勒木快被黄飞鸿憋死了抢过话头,也把粥碗放到炕沿上,碗已经空了。“是这样的,他想按照汉民的传统,可我妹妹和我想按照斛薛部族的传统,为这个意见统一不起来,就想让大人给出个主意。”
“哦,是这样。”麦仲肥眼珠一转对伊娜说“把老爹找来。”
涅德鲁同样是双重身份,前世汉族今世斛薛族让他来想办法把两个民族的婚礼融合起来,由道士来主持婚礼。现在斛州不光有汉民和斛薛族还有其他民族存在,不如干脆用黄飞鸿的婚礼开个头,弄出一套有斛州特色的婚礼模式来。
涅德鲁来到屋里,麦仲肥简洁地和他一说,涅德鲁也是连连点头,沉吟了一下说“其实汉族和斛薛族的婚礼过程大同小异,都是先提亲,然后订婚,最后是结婚。只是汉族在新娘没嫁过男方家时不能和新郎见面,斛薛族却是可以随便见的。再有就是汉族结婚时要拜天地要喜庆;而斛薛族确是要唱哭亲歌,喜中带悲。”
麦仲肥打断说“这点不好,婚礼是喜事,咱不能大放悲声,这点还是按照汉族来。其他的不用改动,另外就是彩礼有吗?”
“有,还不少呢。较多的彩礼为五十七匹马,中等的是三十七匹马,最少的也是十七匹马,如果没有那么多马,也可用牛和羊折合代替。还有就是给新娘准备的衣物,不能少于二十七件。当然黄大人肯定要按照高规格来办的。”涅德鲁笑着说。
“这么多啊!”黄飞鸿也把粥喝完,放下碗开始哀叹“我上哪里弄那么多匹马去啊?再说你家能装下吗?”其实马匹在斛州并不贵,即使是五十七匹马也就是八十贯多点,对黄飞鸿这样的高管不算什么。但是要拉到长安去卖那可就五倍价格也不一定能拿下来了。
差价这么大为什么贩马的人不多呢?主要是马匹长途贩运时的成本太高了,马匹可是个金贵的东西,且不说草料必须是上好的牧草,还不能带有湿气,否则马会拉肚子。就是每天晚上要给加的豆料就不是个小数目,这就是马无夜草不肥的道理。在草原上还好说,只要等太阳升起来,把草上的露珠晒干,牧草有的是,也就是豆料费些钱。可贩马的途中可就没那么多天然的牧草了。没有大笔资金根本贩不起大量的马,所以长安西市口马市上多是带着几匹马卖,最多的也不过是十几匹。
“咋了?我妹妹不值那点马匹吗?能不能装下那是我家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铁勒木瞪着黄飞鸿说。
“哦,不,我没说铁蓝姑娘不值那些马,只是这样弄一群马在城里横冲直撞的,不太好吧?”一听铁勒木拿铁蓝说事,黄飞鸿立刻软了下来,仍不甘心地找了个理由。
“这到也是”铁勒木一阵语塞。
“这好解决,把马匹折价换成钱,用红漆大柜子装着这些钱,送过去不就行了。”麦仲肥乐呵呵地出主意。
“这倒也行,可这样我总感觉是在卖妹妹呢。”铁勒木挠着头说。
众人一起鄙视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铁勒木看着四双不善的眼神急忙摆手投降说“那就这样吧。讨论下面问题。”
“下面还有什么问题?”涅德鲁奇怪地问。
“双方父母啊!我的父母早死了。黄大人的父母也没了,这样没有双方父母在场不太好吧?”铁勒木认真地说。
“恩,这是个问题。”涅德鲁捋着胡子点头。
“这很重要吗?”麦仲肥不懂。
“很重要。”涅德鲁和铁勒木一起说。
“斛薛族传统婚礼上没有老人祝福,是不完整的婚礼,那样新婚夫妇将来是要吃苦头的。何况汉族的拜天地里也有拜高堂这一出的。”涅德鲁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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