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论心高气傲,骨子里的我比起苏云昭,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从来没有真正地把哪个男人放在眼里,更不要说盼星星盼月亮望穿秋水地等过谁。
没料到穿越来汉朝不到一年光景,我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倚门翘首等着同一个男人。可这个男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令我失望。
一天, 两天,三天!毫无音讯。
我等得起,苏云昭的身子却是无论如何也熬不住了。
只好再去找掖庭丞,老奸巨猾的丁准总是避而不见。我急了,索下横下心肠,
跟阿满两个人瞅准机会在半路截住了他。
不想丁准一见我立马变了脸色,摒退左右,对我大发雷霆。他说我在耍他,说我害他被司马洛好一番奚落,他说司马洛亲口言道自己与苏云昭根本素昧平生。
恍如晴天霹雳,震得我眼冒金星,愣在当场。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司马洛会变得这般绝情绝义,置苏云昭的生死于不顾?
脑海中陡然闪过丁准那暧昧的一笑,是了!不管怎样苏云昭总归曾是汉宣帝宠xing过的女人,司马洛自然不敢承认他跟她的关系,害怕惹来蜚短流长,害怕引起皇帝猜忌。
呸,所谓长安名士,也不过如此。
我心灰意冷,却还没有完全绝望。萧屹,对了,还有萧屹!
“丁大人,奴婢斗胆,恳请大人再去见一见萧屹萧大人,萧大人——”
可是丁准不让我再说下去,他撵我走,说再也不会相信我。然后调转枪头逮着阿满劈头盖脸地臭骂。
“当初掖庭令大人千叮万嘱吩咐苏云昭入宫一事切不可对外张扬。我正是看阿满你做事稳当口风又紧,才把你派去祥云馆。想不到你竟不识好歹不知进退,自作主张恣意生事。你说你要本大人如何处置你?莫不是要将你送去暴室交由暴室啬夫整治,你才会收敛学乖?”
阿满吓得脸也白了手也颤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忙不迭地磕头求饶,求饶声中带着惊恐万状的哭腔。看来暴室一定是个非常可怕的地方。
我终于彻底地死了心。
算了,既然司马洛也指望不上,萧屹又会比他好到哪里去。关键时刻,谁不是选择明哲保身,谁会为了个不相干的歌伎甘愿自毁前程。我何苦再拖累无辜的阿满。
垂头丧气地回到祥云馆,发现这半个月来一直缠mian病榻的苏云昭居然破天荒地自己起了身,靠在门边望着天空出神。
我赶紧走过去“姑娘,你怎么起来了?还是回屋吧,好不容易身子才好些,别又着了风寒。”
苏云昭摇头“子服,我今天难得有精神,你就让我再待一会儿。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月色多美。”
东边,明月初升,灿若玉盘。
苏云昭忽地哼起歌来,哼的是我教她的那首水调歌头。
反反复复地哼着那最后两句“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看着苏云昭的侧脸,心里满是涩涩的酸楚。曾经千娇百媚的容颜如今只剩下苍白的枯槁,曾经婉转如黄鹂的歌喉硬是叫病魔摧折成嘶哑的哀怨。
“子服,你这两句写得真好,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月圆人不圆,也就只能期盼思念的人长长久久,千里共婵娟。”
我冲动地开口:“姑娘你在想谁?告诉子服,子服立刻把他带到你面前来。”
苏云昭回头看我,淡淡地道:“子服的心意云昭领了,只是云昭心中想念的人子服是带不来的。”
我口气满满地接道:“姑娘尽管放心,姑娘只需说出此人姓名,子服自有子服的办法。”
暗自下定决心,不论苏云昭说的是汉宣帝还是司马洛,就算闯进未央宫就算杀出皇城,我拼了一身剐,也要把这两个没心肝的男人揪来祥云馆。
苏云昭虚弱地笑了笑,似在笑我天真“子服,连我都忘了我爹娘的姓名,你又要到何处去找寻他们?”
“爹娘?”我呆了一呆“原来姑娘思念的是你的爹娘。”
苏云昭仰起脸,沉浸在回忆中。
“我不仅有爹娘,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我只记得我离开家的时候弟弟四岁,大妹两岁,小妹尚在襁褓之中。这么多年了,不知爹娘是否健在,日子过得是否安乐?”
我不以为然“姑娘他们既然都狠心地把你卖了,你又何必再想着他们。”
“过去我也恨过他们,恨到最后还是会想。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在尘世间,和我血脉相连的人。子服,难道不会想念你的亲人么?”
亲人?心脏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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