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宿白穿着一件白衬衫,相较以前,他似乎更沉默寡言,但没有以前那种锐气,相反,是沉敛的无波无澜,毫无起伏。
他指了指不远处:“在那边玩儿。”
宋戎颜的这只小茶杯,他养的也精细,几乎是他的寄托。
沈周懿瞥了眼那只黑色的小茶杯,将一束白雏菊放在一处平面墓碑上,周围搭着篝火,灯光璀璨,烧烤美酒,他们围坐一圈,好似只是朋友们久违的重聚。
“小姑娘不打生,性格倒是像裴谨小时候。”谢宿白手捧着一杯啤酒,视线落在坐在椅子上啃玉米的幸已,语气放缓,似有柔和。
裴谨行长腿一伸,顺手擦掉幸已嘴角的酱汁,“我有这么闹腾?”
谢宿白看他:“你不闹,纯邪门。”
裴谨行笑骂一声。
闻鸢挑挑眉:“你们俩差了好五六岁,怎么混一块儿的?”
谢宿白抿了口酒,视线落在那墓碑上,“两家世交,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我高中,他已经一路跳级到初中了,在初中部,他年纪最小身高却高,一副好皮囊,一堆女同学追求塞情书,这小子嫌麻烦,升旗仪式当着全校说喜欢我,掐死不少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升旗仪式搞得跟哭丧现场似的,从那以后成天跟我混一块儿,把我名声败坏了好一段时间。”
沈周懿:“……”
好啊。
原来裴谨行这小混蛋从小就这么邪性。
裴谨行这本尊淡定极了,鲜廉寡耻张口就来:“这不是带着你做了一回风云人物。”
谢宿白:“谢谢你。”
“亲兄弟,客气。”
闻鸢笑着将一杯酒放在宋戎颜墓碑前,仿佛还是从前一起鬼混那般:“那你俩桃花不就彻底掐死了,大好青春,没点轰轰烈烈。”
谢宿白只是淡淡弯了弯唇,不知在想什么。
没说话。
裴谨行灌了口冰啤酒,喉结滚动:“家教严,不搞早恋。”
沈周懿挑眉。
呦。
闻鸢瞥了一眼她,顿时来事儿了:“你俩没有暗恋过小女生?好歹是荷尔蒙最蠢蠢欲动的十几岁,什么白月光初恋等等……”
沈周懿看向闻鸢,明白她这就是挖坑。
笑的更温柔了。
裴谨行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初恋啊……”
沈周懿慢悠悠横去一眼。
察觉视线。
他反倒是唇畔一勾,眼尾漾着丝丝缕缕的笑意,朝着沈周懿睇来一眼,“第一次性*冲动算不算白月光?”
闻鸢:“……”
谢宿白:“……”
谁他妈白月光是用来这么解释的?
果然裴谨这张嘴永远捉摸不透。
沈周懿平静地捂住幸已耳朵。
一点儿不惊讶。
大家都是成年人,关系又好,口无遮拦也无伤大雅。
须臾。
裴谨行偏着上半身俯到沈周懿耳边:“记得我第一次叫你姐姐的时候吗?”
沈周懿眉梢一翘:“嗯?”
他把放着音乐的扣耳式耳机扣幸已头上。
冷淡的嗓音含着轻佻气:“嘴里叫的是姐姐,脑子里想的是睡你。”
“姐姐,我情窦初开的白月光就是你。”
沈周懿:“…………”
裴谨行你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