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府的家丁看一可疑人士在门外徘徊不去,立马去禀告了管家。
这两年时常有人来假传消息,说有少爷的消息,这次来的不知道又是什么货色。
老管家道:“把人赶走就是。”
那家丁不确定道:“可是,那身形跟画上的少爷有几分相似?”
老管家一惊:“当真?”
说罢便起身往外走,哪怕是有一点点的像,他也要去看看。
天知道那日棺材回来的时候,夫人当场晕了过去,老爷更是一夜白了头发。
牧家世代忠良,牧老将军与牧夫人恩爱如斯,一辈子没有纳妾。
两人膝下育有二子,大儿子牧野,小儿子牧霖。
大儿子牧野勤学上进,年纪轻轻便跟着牧老将军上阵杀敌,将牧老将军的胆魄和气量学到了七八成,年纪轻轻便有了牧老将军年少时的风采。
小儿子牧霖跟哥哥相差两岁,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牧霖自小顽劣,在功课上不甚用心,仗着自己聪明整天不学无术。
京城最不缺少的就是纨绔子弟了,一群公子哥儿整天逃课,招猫逗狗。
牧霖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去青楼,这是原则问题。
他做的事情只要不是太出格,他娘都不会说什么,唯有青楼这一样,不等他爹回来,光他娘就把他爹打死了。
每当有人夸他哥又立战功时,他也不恼,只为他哥高兴。
“哎,你哥那么厉害,你真的不介意吗?”户部侍郎家的小儿子刘六六问道。
“别人都说期待你家一门双虎子呢!”
牧霖嘴里叼着根茶叶棍儿,吊儿郎当道:“有我爹和我哥两个英雄还不够吗,我靠我大哥罩着就行啦!”
其他人羡慕不已,京城里哪家子弟不明争暗斗,就算面上关系好,私下里也是斗的你死我活。
唯有牧霖是真不争,张口闭口都是他哥。
“等我哥这次回来,说要亲手给我挑一匹良驹呢!”
刘六六听言更是羡慕的不行,他们刚开始学马,用的都是普通的马匹。
牧霖他哥出手就是良驹。
正闲聊道。
突然一个小伙伴跑进来:“牧霖,快,你哥出事了!”
牧霖一个翻身下地,等他回到家中,门窗上均已挂上了白幡。
他的父母身着素衣,哭的不能自已。
牧霖不敢相信他骁勇善战的哥哥就这样没了。
他不顾家丁的反对,直接扒开棺材的盖子,里面却只有哥哥昔日的战袍和长枪。
竟是连个尸首也无。
牧府上下一片哀声,连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牧夫人终日对着少爷的画像以泪洗面,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老管家从小看着自家的少爷长大,也是不能接受。
牧霖守着棺材几日,不吃不喝。
直到下葬后,牧霖从此便变了个人似的。
他安慰白了头发的父亲,照顾生病的母亲,这个小儿子一夜之间长大了。
每日认真上课,再没有逃过课。
校练场上也多了一抹苦练枪法的身影,他终于还是接过了哥哥手中的长枪。
从此守护牧府。
以后守卫边疆。
门外的牧野终于收拾好了心绪,上前敲门。
老管家从门内出来,直接跟来人打了个照面。
“少爷?”
老管家揉揉自己的眼睛,一定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牧伯......”
“少爷,是少爷!”
老管家让家丁扶着他,迅速去跟夫人汇报这个好消息。
又该过年了,每到过年的时候,牧府气氛就会一片惨淡。
牧夫人今日又来打扫牧野的房间。
小儿子的愈加懂事,越是能让他想起失去的大儿子。
“夫人、夫人!”
老管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少爷回来啦!”
牧夫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愁绪中。
“是大少爷,大少爷回来啦!”
“啪!”牧夫人手中的画像落在了地上。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老管家,嘴馋颤抖,唯恐自己听错空了:“你说什么?”
老管家热泪盈眶:“大少爷回来啦!”
牧夫人欲往后走去,走到门口便腿脚发软,再也走不下去。
忽然间,逆光而来一道高大的身影。
走到她面前来,径直跪了下去。
“母亲,孩儿回来啦!”
牧夫人捧住眼前的人的脸,比两年前长开了一点,变得更加有男子气概了。
但是再怎么变,她也不会认错。
因为,这是她日思夜想的儿子呀!
牧夫人抱住牧野,终于放声大哭:“我的孩子呀!”
旁边的一众丫鬟、小厮纷纷红了眼睛。
老管家擦擦眼泪,招呼过来两个小厮:“快,去军营里通知老爷和小少爷!”
军营里,听到小厮的传话后,牧老将军扔下手中的巡防营布防图,对几个手下下令:“随后再议!”
随即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几个手下传来一个守门的小兵询问:“刚刚门口发生何事?”能令将军如此失态。
那士兵道:“好像是说少爷回来了。”
几个手下相互看一眼,牧家的小儿子不是在营中吗?
“刚刚左参将也急匆匆出营去了。”左参将正是牧野的弟弟牧霖。
能令牧家父子双双失态的少爷,难不成是?
牧老将军和小儿子前后脚进去家门。
牧老将军进门便喊道:“我的儿呢?”
牧野刚安抚好母亲情绪。
纵然已有心理准备,乍一看到头发花白的父亲,还是口中发涩,眼眶通红。
他上前一步,再次跪拜下去。
“父亲,恕儿不孝!”
牧老将军有千言万语涌在心头,却只能拍拍儿子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枉他牧家世代忠勇,真是苍天有眼呐!
牧霖冲进家门,一眼看见地上跪着的牧野。
他慢慢走过去,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身黑衣的男人:“哥?”
“哥!”
牧野看着跟他差不多高的弟弟,眼睛一热:“牧霖......”
“哥哥......呜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