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的呼唤,我猜测这足以令他胆战心惊。“没错,我会扑向你,咬住你那脆弱的脖子,利齿尖牙将撕裂你的大动脉,血液横飞,仍由你疯狂地挣扎也无济于事,因为我会吸干你的血!吞噬你的肉!让你只剩下一堆可怜的骸骨!”
我停了下来,没错,我知道他在哪儿!就在这颗巨大的果弥树后,手里的灯光映照着树的枝干,那苍老的树皮就像是一张臃肿凹陷的老脸,两枚稍微庞大的疮疤,定眼看去,宛如一双诡异的瞳孔,就好似一张狰狞扭曲的面孔,直盯着我。我心里掠过一阵惊异,咽了咽唾沫,定了定神,刚才的联想不由令我感到一阵恐惧,连投射的光影也跟着在颤抖。我将手里的扳手,拽得更紧了,甚至还发出铁器之间叮叮的碰撞声。“你逃不掉的,我会敲碎你的骨头!”我咆哮一声,冲了过去,高举着右手的钝器,准备朝着他的脑袋砸下去!那一刻我近乎疯了,或许是恐惧的降临,令我有些癫狂,总之,我无法遏制自己荒诞怪异的行为。
果然,在树的背后,我发现了他,可哆嗦的手,却没有敲下去,因为,他已经倒下了,靠坐在树墩下。我剧烈地喘息着,心跳狂乱不止,近乎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脑子里回荡着血液奔涌的撞击。紧接着,我呆滞了,光照下的他,血肉模糊,右手的松懈,扳手落进了旁边的草堆里,我哽咽着,后退了一小步,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呕……呕……”我并没有呕吐出来,只是这恶心的反应,瞬间使我脊背发凉,冷汗四溢。没错,如他在电台室的求救,自己的腹部被割开,五脏六腑散落一地和杂乱的血肠一并拖行至深处的草堆里。
噢,天呐,我心里哀求着,之前我便嗅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夹杂着血腥,我还误以为这由自己头皮的伤口散发出来的,如今愤怒被恐惧完全占据,他的肚子不像是被刀刃割开的,而是被什么锋利尖锐的东西撕裂了,是爪子?是手!没错,是手!被一双血腥的手撕裂了!不止如此,他身体各个部位都血肉斑斑,满是创口的脸已经辨别不出他的模样,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饕餮大宴,却不见吞噬尸体的野兽。
这惊悚的画面,我不敢再细看,连忙后退着,剧烈颤抖的双腿也不听使唤,但随即,更令人惧怕的一幕出现了,在尸体的正前方,也就是他五脏六腑或是残肢被拖行的方向,一个黑影出现了,那是一个人影,至少有着和人型一样的轮廓。我本能的反应便惊呼道:“谁,是谁!”惊声尖叫的同时,我将手电光照了过去,一束光打在他的脸孔上。“王侯?天呐,你怎么会在这儿,吓我一跳!”我长叹一口气,原来是镇东区的大财主,还未发生屠狗事件之前,他家的犬种交易是镇上最庞大的几家集团之一,连靠近洪湖南面的一家近二十亩地的养殖场,都是他的。“你这么晚在这里干什么?”我盯着他,突然回过神刚发生的事。
他嘴角粘着黑乎乎的液体,甚至连衣襟上,浸染了一大片。“噢,我的天呐,是,是你杀了他?”这令我难以置信,虽然屠狗事件使得小镇经济彻底崩溃,但他仍是富甲一方,不至于会仇杀某个人,甚至全尸不留。“不,不,你将会被关进监狱,将会受到应有的审判。”我试着冷静下来,毕竟他只是一个人,我没什么好怕的。可念头刚想,我便发现了异样。他那双在手电光照下一直没有眨眼的瞳孔,漆黑暗淡,没有反映出一丝光明。
“嗷……”突然,他张开嘴,佝偻着身子,对我一声咆哮,那嘶哑刺耳的叫声,不属于任何已知的音色领域,令我毛骨悚然。更令人癫狂的是,他那扭曲的嘴角,阔张得不成人形,超过了大半张脸,仿佛一下子能吞掉我整个头颅。刹那间,我联想到多年以前流行的恐怖电影桥段,变异的丧尸。我尖叫了一声,便仓惶地逃离了密林!
顾不上被脚下的树枝所绊倒,顾不上酸疼的膝盖,被磨破的手臂,我无休止的逃亡、拼了命的逃亡。我分不清楚从耳畔消逝的摩擦声,与密林间的摩擦声是来自于那可怕的东西还是我。手电光凌乱的扫射,我一跃而起,冲出了丛林,沿着小径朝着湖畔上的卡车狂奔而去。
即使并未反锁的车门,我也扭动了好几次才打开,那时,我已经彻底慌乱了,关上车门的同时,我看见从小径里冲出来了的数道身影。七八个,甚至超过了十个!天呐,我手忙脚乱地将车门反锁,把仍是照亮的手电筒丢在副驾驶上,立即扭动了车钥匙。轰轰……轰轰……引擎发出巨大的尖叫,如同我内心的惧怕,我猛地踩下油门,朝着渡口外的滨湖路驶去,后视镜里,映着车尾灯,我看见那群发出怪异嘶吼的暗影仍是疯狂的追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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