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这位以嚣张和纨绔出名的二世祖,小报口中矜贵又倨傲的元家大少,居然带着歉意对观众们笑了:
“非常抱歉,请大家给我们一点时间。这是我太太第一次为宴会表演,她太紧张了。”
一阵巨大的“哇”声,盖过了所有的议论。
众人皆惊。
谁也没有想到,元昱居然就这么自然地宣布了婚讯。
而台上那位寂寂无名的美人,竟然是他的太太。
没想到的事情还有更多。
元昱再不理会台下那些纷扰,转过脸对叶昔低语:“还能坚持吗?我们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他哄着她,眼里只有她,似乎忘记了话筒还开着。那声“好不好”带着浓浓的鼻音,满溢的宠溺顺着音波,传进了每一个老少贵妇的耳畔,听的人面红耳赤,耳朵都酥了。
而他还在哄:“是累了吗?那我们现在直接回家,好不好?”
还哄:“演奏不会取消的。别担心,什么都不必担心。不放心的话,我替你弹,好不好?”
哄:“不说话?我拿主意了?那你乖一点等我。”
元昱站起身,面向观众,将叶昔护在身后:“各位尊敬的来宾,我是表演者叶昔的先生元昱...”
他不说头衔,不说地位,说的是此时此刻他的身份——
既然她是太太,他便是先生。
他会为他的太太,承担起这一切。
“...谢太的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点。”
台下,坐在主桌的钢琴演奏家、八十岁的慈善家,也是元昱的启蒙恩师陈老,看着台上的元昱,会心一笑,“阿昱结婚了也不告诉我,是不是太见外了一点?”
一直陪在陈老身边的谢清月尬笑两声,脸色比夜色还黑,但也只能敷衍着笑道:“不瞒您说,我也是刚知道。本来今天就是想请您替他看看人、把把关,没想到这个家伙先斩后奏...”
今日之事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原本按她的打算,就算冒着宴会有瑕疵的风险,也要借这个机会让叶昔在众人面前出丑,叫她永远无法在上流社会里抬起头来,以绝后患。
为此,她还特地请来了元昱所尊敬的恩师,也打着想请陈老出面同元昱做做思想工作的主意。
事已至此,谢清月也不遮掩了:“陈老,实话说,我是不会满意一个连琴也弹不好的姑娘的。”
陈老微微摇头,也有些遗憾:“孩子大了,且心宽一点。不过看阿昱的样子,这个姑娘可真是他的心头宝。我记得他长大以后,就很少上台了吧?...演出开始了。”
柔和的琴音悄然响起,坐在钢琴前的人却不是元昱。
曲子也换了。
换成粤省的民乐《平湖秋月》,是一首难度远远大于原表演曲目的曲子。
舒缓的旋律展现出宁静的湖面,引人走近秋夜的西湖边,明朗的月色被层层水波揉碎,温柔的晃动着,晃动着,化为一个轻松、温暖、韵味无穷的梦。
曲尽,空气中洋溢着祥和安宁的气息,久久没有人说话。
陈老微笑,满足地叹出一口气:“谢太,琴声诉人,这是个好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