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岄却摇头推辞,说:“这只是皮外伤,我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将军。”
祁明夏听闻还有一事,眉头又隐隐紧了紧。夕岄说到:“王爷他,可是住在北边的帐篷?”
刘钦听夕岄说起端睿王,不禁哑然:“怎么,王爷住那,有什么不妥么?”
夕岄却眯了眯眼,郑重道:“我来时经过他帐前,见他秘密出来,向皇帝帐篷走去。为了掩人耳目,他竟还换了装。”夕岄细细回忆,端睿王身材魁梧,穿着鳞铠甲胄当真辨不出与普通兵士的区别。
可他目光如炬,在夜下亦是熠熠生辉,夕岄多望了一眼,霎时就认了出。
“王爷他,私下去找皇帝,所谓何事?”刘钦奇怪了,王爷改头换装,定是为了躲避明夏将军的耳目。可有什么事情,他必须瞒着明夏将军,和皇帝私自洽谈呢?
这个疑惑亦是明夏心中所想,他紧了紧拳,俊庞一青一白。
“夕岄。”
缄默一刻后,祁明夏蓦地一唤。
“在。”
夕岄像是在有料到一般,默契应答。两人回视一眼后,心里都有了底,一旁的刘钦也看了出来,说到:“这太危险了,皇帝武功高深,定会发现了!”
明夏却不理,说到:“我们自会小心,但即便被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夕岄也是同意,刘钦又说:“那你们也带我去。”
明夏莞尔一笑,拍拍刘钦的肩说到:“你在这,随时等消息。”
刘钦无可奈何,只得颔首领命。于是下一刻,祁明夏与夕岄则换了一身行头,从帐内跳出。此时夜深人静,两人的武功能在营地穿梭自如,不令任何人察觉。半晌之后,他们已偷偷靠近了皇帝帐营,两人避开御林军的巡查,躲在帐后,撕裂了一块粗氆氇,向里内瞧去。
里面烛火摇曳,瑟瑟的风声鼓动帐篷,发出沉闷的声响。
皇帝斜凭塌上,见来人却也一语不发,只饶有兴致的睨视面前的魁梧男子。
那男子身材高大硬朗,一袭黑色鳞甲,头上还带了掩面铁盔。他站定在皇帝跟前,许久后,才动了动下颚,说到:“皇上安好。”
这一声便曝露了他的身份。祁明夏心中一紧,黑眸凛然瞪大。
端睿王半膝跪下后,塌上的人竟低沉一笑,诡谲的眯了眯眼。下一刻,他便从塌上起身,徐徐走来,说到:“这怎么能跪呢,这怎能合的礼数?”
地上的人听罢,缄默不语。
祁烨却挑眉,又说:“对不对,朕的爹爹。”
黑眸一瞠,祁明夏揪在氆氇上的手一紧,险些就要冲了出去。好在夕岄横手一按他的肩,才镇定下来。夕岄递给他一个按兵不动的眼神,明夏喘着粗气,僵硬的转动瞳仁,两人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