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曲儿而已,能有什么对付不来的。”南宫星笑了笑,直截了当道:“看样子,你们还没和好啊”白若云一怔,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在你面前装腔作势,好像也是白费力气。是,她根本就是恨透了我。我又哪里来的机会跟她和好。”
南宫星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滑稽无比的笑话一样。白若云被笑得有些羞恼,不禁道:“你笑什么?”南宫星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肃容道:“我问你,你方才写的字条,报了什么价钱?”
白若云略一迟疑,低头道:“我只写了一句‘我很想你,也很担心你,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南宫星马上道:“所以她恨你恨得连几千两银子都不要,只是为了叫你进去骂上两句,对么?”
看白若云一副若有所悟的模样,南宫星又道:“女人有很多时候,嘴上说得是一套,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套。你若是在女人面前听见什么就当是什么,那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做个呆头鹅了。”
“你你的意思是”“我只知道,一个恨你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是不会一进屋就把丫鬟先赶出来的。”南宫星说罢,笑着凑近白若云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白若云大惊失色,道:“这这怎么成?”
南宫星只是笑道:“你回去看看情形,自然知道成不成。不用担心护卫,你只要转身回去,下一刻,那些护卫就都在我这边喝酒了。”白若云迟疑不定的看着他,神情有了显而易见的动心模样。
“去吧,咱们还有一屁股麻烦等着解决,没时间给你在千金楼里卖上十天半个月痴情。你若还想要这个老婆,就听我的。”
南宫星抱起手肘,催促道“或者你说到明处,从此不再来找凝珠,凝珠此后被人赎身给人做妾也好,被人买走为奴为婢也好,都与你无关,那咱们这就回去,再不登千金楼的大门。”
“不,”白若云终于定下心来,他感激的拍了拍南宫星的手背,道“我这就回去。”他转过身,大踏步走回到凝珠的小筑门外,深吸了口气,一把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凝珠显然没想到白若云还会回来,惊慌失措的回头看向门口,连手上的东西都忘了放下。她坐在桌边,桌上开着一盒妆奁,其中的东西整整齐齐,只少了一样被她拿在手上,紧紧捏住。
白若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就是他曾经亲手为她戴上的那朵珠花。“你、你回来做什么!”凝珠愣了一霎,才慌忙将捏着珠花的手藏到了背后。南宫星的提点总算是让白若云从彷徨失措中清醒过来,而眼前的世界清晰起来后,他马上就发现,凝珠脸上刻意做出的敌视有多么可笑。
可笑到让他想大哭一场,再把刚才夺门而逃的自己痛揍一顿。他没有答话,只是关上房门,大步走了过去。
“我要叫护卫了!你要干什么!”凝珠慌里慌张的将手上的珠花收进妆奁盒内,但盖子还没扣好,已经被白若云伸手托住,一把掀开。千金楼对花娘的首饰从不吝啬,那妆奁盒中手镯耳坠、发钗步摇琳琅满目,叫寻常人家的女子看了,只怕顿时就要闪瞎了眼。
但放在最当中的,仍是那朵已经陈旧残破的珠花。绸布做成的花形已经掉色斑驳,串在上面的小珠也掉了几个,摆在这么一盒首饰中,就像掉了毛的公鸡垂头丧气的站在一群凤凰里。
“我我只是怕逃命的时候没有盘缠,才带上它的”凝珠看白若云热泪盈眶的盯着看个不休,咬了咬唇,恨恨道。
“可你从泔水桶里捞饭吃的时候,为何不当了它?”白若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绕开她刻意用言语堆砌起的城墙后,他才察觉,这些看似凌厉的防备,根本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是怕被杀手追上。你不要自作多情!”凝珠倔强的将脸扭向一边,飞快的擦掉了脸上的泪。
“我一直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你”白若云轻轻叹了口气,悄无声息的走到凝珠身后,突然双臂一圈,将她搂在了怀中“现下看来,是我太自大了。”
凝珠颇为恼火的挣了一下,看他不放,又用手肘向后顶了一下,羞怒道:“公子自重,这里是千金楼的松竹院,不是你家的厢房!”
白若云哪里肯放,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口鼻埋进她如云乌发之中,叹息般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心思虽然机敏,但实则是一根筋的性子,当初认定了我,便什么都不管不顾,有了孩儿屈做侧室也没有半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