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求胜算,但求玉石俱焚。”
况珈蓝梳理了一下思路,又接着道:“人一过万,铺天盖地,何况三万之众?我族虽欲困守,但蠡族自忖武力,欲以绝对之势碾压,军旗挥处,大军压境,寨城岌岌可危,覆灭就在旦夕之间。”
“城破了吗?”林源的心也随之吊起。
“仅仅半日,守城军兵力有不逮,寨城终被告破。”
款加蓝点点头道:“蠡族大军轰开寨门后蜂拥而入,见人就杀,见物就掠,果然灭绝人性,想要斩尽杀绝。但是,就在这万分危急之刻,一个人影出现了,这个人影手持撒刀,背挂胎弓,腰系箭壶,所到处如飓风狂席卷、秋风扫落叶,不见一合之敌,刀光闪烁处,鲜血如注如幕,将碧空渲染地斑斑点点。杀至寨城之顶,人影已化作血影,三丈处,无人敢近。
就见这道血影,岿然而立,面色肃穆,从容不迫地取下石胎角弓,抽取玄铁炼制的雕翎箭,霎那间,拉弓如满月,箭锋所指处,竟然是那被层层拱卫、簇拥在万军中心处的蠡族王伏娄劼。
同一时间,伏娄劼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感觉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仿若阴霾,粘厚浓稠,挥之不去。伏娄劼大骇,心中警兆迭起,下令收缩防御圈的同时,极目四望,想要找出那潜伏的危机。不过,血影似乎根本就没想要掩饰自己的意图,气机感应下,死死锁定伏娄劼。
这时,伏娄劼猛然就看到,数百米开外,一道人影持弓遥对着他,那箭尖闪烁的寒光简直让他不寒而栗。”
“蠡族能一跃至中等部族的翘楚,伏娄劼可谓功不可没,征战无数部落,才有了这般威势,可见他一生经历了多少血腥厮杀?说杀人无数绝不为过,无数次在生死之间的徘徊让他养成一种对死亡超乎寻常灵敏的嗅觉。他本能得就感觉到,这一箭射出,他将必死无疑。惊惧下,他当机立断,下令撤退,然后拨马回头,想要远离这是非之地。”
况珈蓝有些兴奋道:“刚刚调转马头,伏娄劼似乎觉得危机更浓,索性下马,混迹在护卫之中,就在他心感稍安之际,血影终于出手,就听‘嗖’的一声,是箭离弦的声音,雕翎箭乍一离弦,快如闪电,急如奔雷,势如苍龙出水,排山倒海,又如气贯长虹,威势无两。伏娄劼身边的侍卫死士同样是身经百战,见势不可挡,便重重叠叠地阻拦在他身前,以身为盾。”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箭究竟蕴含了多大的威能。”
况珈蓝的情绪似乎也被感染:“层层肉障似乎起不到一点作用,犹如豆腐般被轻易破开,甚至都不能将箭势迟滞丝毫。终于,箭锋透过数百名侍卫渗透到伏娄劼面前,刹那贯穿头颅,连带他身后的那匹宝马忽雷驳一同钉死在地,伏娄劼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这一箭威力如斯,简直所向披靡。可叹伏娄劼纵横一生,临到末,想要逃命,却死得如此窝囊。倒也应了杀人者人恒杀之这句古话。”
“伏娄劼一死,军心大乱,族长况弘邶趁势收拢残兵,趁势掩杀、反击,一些还欲组织抵抗的头人、首领,也被血影一一用箭点杀。一时间,杀的蠡族溃不成军,竟然创造了以少胜多的奇迹。”
况珈蓝目光迷离,沉浸在这史诗般地传说之中:“这一战被我们沐族称之为‘崛起之战’也叫‘曙光圣战’,正因为这一战,我们部族才有了其后的辉煌。战役尘埃落定后,整个沐族,上到族长、下到普通族人,都对这个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于将倾,挽救了整个沐族命运的血影万分感激,所有人都知道,没有血影在危难之际扭转乾坤,那么整个沐族或许将化作历史的尘埃,甚至连作为奴隶忍辱偷生的资格都没有。”
“那么这个血影应该就是……”林源没有再说下去。
“血影一直都矗立在寨墙之上,并没有离开,但没有人敢擅自上前搭话。所有见过他大发神威一幕的人,都将他视为天人,尤其是他全身沐血,周身弥漫着浓厚的煞气,让人胆颤心惊。所有人都只是小心翼翼地观望着,直到族长带着人来到他的面前。”况珈蓝卖了个关子,没有正面回答林源,但随着话题的深入,血影或许下一刻就将被揭开神秘的面纱。xh:.234.4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