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膝盖站起来,看了绪洋一眼,欲言又止,绪洋识趣的退了出去。单靖抚了抚喉头,那点凉意似乎还沾在上头,他有些委屈,他惯了和燕云恒逗趣,但每次,燕云恒不过是象征性的打骂一番就过去了,可方才,他着实感觉到了杀意。
“陛下,臣认真谏个言。”
“说。”
“您比过去要沉不住气了,还是说……”他小心翼翼道,“有关那位小主,您就沉不住气……”
燕云恒看着他,单靖是他的臣子,也是唯一把他当朋友的人,单靖跟他逗趣,不过是不想让他的帝王生活太过枯燥而已,因为单靖知道他有多不想被困在这座富丽堂皇的深宫里。他知道单靖的良苦用心,所以从来不往心里去,只是刚才……他倏而一笑,声音柔和了些,“你有免死金牌,朕不会杀你,怕什么?”
“臣不是怕死,是怕陛下稳不住自己的心。”
燕云恒,“……”
单靖望了眼窗外,又说,“月过中天,小主该等急了。”
燕云恒的目光落在半空的月亮上,久久出神。就在单靖以为他不会去的时候,余光里,燕云恒抬起手从上往下一划拉,衣襟开了,他脱下袍子扔在椅子上,穿着一身黑衣走了。
绪洋走进来,“单大人,皇上练剑去了?”
“嗯。”
绪洋看着墙上挂的剑,“可皇上没拿剑。”
单靖瞟他一眼,淡淡道
,“皇上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绪洋,“……”
燕云恒走在路上,脚步越来越慢,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今晚有点心浮气躁,差点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不是什么好事。
他在去与不去之间犹豫不定,拖着缓慢的步伐登上了台阶,花悦容坐在高台上,手肘撑着膝盖,托腮望着远处。她裹在宽大的披风里,尽管兜帽遮住了头,仍看得出披风下纤细的身段。
她纤细,却从来没让他感觉到弱不禁风,相反,在他眼里,她很强大,强大到敢对皇帝呼呼喝喝,敢与陌生男人做交易。她像开在悬崖上的花,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若是习武入营,怕是能与男子一争高下。
他靠在墙边,静静的打量她,突然发现她的头重重的磕了一下,接着又反弹似的抬起。他不禁哑笑,她居然在打瞌睡。
他抬脚迈上最后一阶石阶,她蓦然回头,还没完全清醒,有点迷糊的样子,但立刻眉眼弯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终于等到你了。”
燕云恒却是后悔,因为他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愣着做什么?”花悦容招呼他,“过来坐。”
燕云恒站着没动,冷淡的道,“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刚来,怎么又要走?”见他不动,她过来请他,“临渊大哥,我等你好久了。”
燕云恒转身,“有事下次再说,我……”话没说完,手臂被她
拖住,“临渊哥哥,你别走啊……”
一种莫名的情绪压下了燕云恒心里的不安,片刻后,他才意识到,她在对他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