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晗,感情的事我这个粗人也说不清,你好自为之吧,我现在去王上那里!”哎,做兄弟的只能帮这么多了,呼韩邪又使劲拍拍他的肩膀,冲书房走去。
王上果然在这里。
呼韩邪在书房门口停下,依稀瞧见房里的烟青色身影,抬手规规矩矩地敲了几下门。
“进来。”淡淡的应允声飘出。
呼韩邪推门走进去,就看见正坐在桌前正低头凝思的独孤绝,走近一瞧,才发现他的面前正摆着一局残棋。
“王上这么好的兴致,一个人在这里下棋?”呼韩邪打趣问道。
“你刚刚见到楚晗了?”独孤绝并没有看他,修长的两指间捏起琥珀棋子,稍加思忖,在一处腹背受敌处落子。
“是啊王上,哎,楚晗现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王上您有空去劝劝他吧?您一句话比上属下劝他千句百句,他不听谁的话也不会不听您的话。”
“这种事靠谁也没有用,一切还得看在他们自己的心里,究竟是世俗纲常重要,还是真正的感情重要。你不必再管,先让他冷静一段时间。呼韩邪,你现在来看看我这局棋。”独孤绝淡淡道,自顾自地捏起一个白色棋子。
“啊?”呼韩邪满头雾水地摸摸脑袋,目光转向那盘棋局,仔细琢磨半天,“这个这个,下这里怎么样?”
他随手指了很空旷的一处,“这里好,没有黑子,都是自家人。”
独孤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弯唇不语,将指间的棋子缓缓送到他说的地方,就在呼韩邪提心吊胆地想看看这子落下会有何影响时,独孤绝忽然手腕一转,将棋子落在被一堆黑子包围的地方。
“王上,您怎么临时换地了?这里这么多黑子,您的白子孤零零地留在这里岂不是会很危险?”呼韩邪睁大眼睛愣愣地问,虽然他对琴棋书画这种文人的东西一窍不通,但他还也是明白哪里安全躲哪里的理。
独孤绝深深凝视被一种黑子包围的白子,寒眸里氤氲一片,若有所思地低声呢喃,“是啊,周围这么多黑子,它当然很危险。”
“啊?”呼韩邪怔住,不解他话里的意思。
“现在这颗白子,不正是如今的慕心雅?眼下她四周危机四伏,而我还要继续留在安全的暗处吗?”他皱眉,声音冷寒,大手猛地抓起一把棋子,呼韩邪仿佛听见那些棋子在他手心里碎裂的声音。
“这……说起来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呼韩邪抓了抓脑袋低声嘀咕道,“王上打算现在出手?”
“接下来我吩咐的事,你给我一字不落的听好。”他松手,碎裂的琉璃哗哗掉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闪烁。
“是,王上!”他话里的严肃让呼韩邪赶紧正了正脸色,竖起耳朵仔细听王上接下来的吩咐。
“第一,在三日内查清楚此次华清宫下毒的事,还有就是,凡是与心雅结过怨的人,我要一份名单,具体详细的程度不用我多说。第二,我不会再安排方云廷去她身边,相反,他必须离开京城,短期内让他再也无法回来。第三,元忻上位后慕承天大权被夺闲在府中,丞相之位已是虚名,现如今本王要给他个机会,助他东山再起。最后”说到最后一点独孤绝顿了顿,指节泛青,“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去找陌无邪谈判。”
呼韩邪一直静静地听着记着,王上说的每一个计划都让他心惊不已,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忍不住轻声问道:“王上,这些计划实行后,慕姑娘在宫里的日子会不会……更难过啊?”而且貌似已经不是难不难过的地步,这简直是要天下大乱的前奏。
慕承天是什么人?那可是废太子的鼎力支持者啊,至于陌无邪,更是个有皇室血统的江湖大魔头。王上要主动联手这两人,不可不谓是一步险棋。
“长痛不如短痛,明白吗?”独孤绝冷冷瞥了他一眼,似是不满他的异议。
“是,王上。”呼韩邪心里咯噔一下,吓得立马连连点头,附和地思索道:“对了王上,要想把方云廷支走京城,总该有个理由,什么样的理由会比较好又无从反抗?”
闻言独孤绝勾唇浅笑,寒眸幽深,手指轻轻敲起桌面,反问他“神勇大将军的公子,自然是子承父业,你说什么方法比较好?”
呼韩邪微惊,随即立刻明白过来,脸色变了又变。他无所事事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再过不久,将会有一场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