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之招。骤雨生剑势陡奇,雨色的剑芒细密绵织成罗网,但灰发年轻人手持之晦暗长剑则忽而亮起一抹柔光,似晨辉破晓,入眼底之一刹!
还有这之后,最为重要的一句话。
逼近之刻,能清晰见到彼此衣衫因方才极险一剑所染上的鲜血。旋风混合剑芒,斩落交错身影两人垂肩长发。
并未走至绝境,为何要舍生而造杀?
骤雨生本应该在这时起剑格挡。他之剑法名为骤单锋,来去突兀,润物无形。无遗一剑已在方才侵入那灰发年轻人手臂筋脉,这一瞬过后,他无需再置身险地,侧面应招,有的是机会再寻一击必杀!
脑海中记忆突然翻篇,一瞬间记起了一个名字。
在本觉禅林事件结束后,有人提起了一柄早已失落的剑。那剑三分明锐,五分低调,鎏金做底,剑刃柔如晨光。当时骤雨生还以事后会发生的可能性做了一份猜测,并得到了一句告诫。
最后关头强行中止剑势,不顾剑锋造杀回旋身形!血光飞溅,先机再失,骤雨生虽未真正被眼前对手一剑削断颈脖,却是持剑之右肩连同皮毛一起裂开一道长痕,深可见骨。
“你”
这是不是三教昔日失落的圣剑,一柄神兵,锋利异常?无论如何,不可以兵器轻易与之接触,否则极易坠入死亡陷阱。刚刚到手的无遗还未曾焐热,若先前当真起剑格挡,兵器相交之刹,非神兵者,必然是剑断人亡。
虽然及时抽身变招,但太过突兀,以至于闪避不及。以骤雨生之江湖经验也不免生受一剑,但内心之猜测,却让人骤然地脊骨发寒。侧身而过之时,那灰发年轻人眼神如同看着死物,毫无波动,毫无生机……那真正是一个人?
尘埃落定。
在摒弃对于单锋来历之留神,将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对手所使用的那柄鎏金长剑上,不难与他所了解的三教失落圣剑一一对应。
一招之后,眼前战局尚未写完。烽烟幻境尘沙再起,持剑之灰发年轻人胸前伤口邪气涌动,是杀意再行催促!
堪堪交手一招,骤雨生无遗反手向后,“啐,八十岁老娘险些倒绷孩儿,你”究竟是谁?
而对手一言不发则剑指大地,慢慢在土壤拖曳长痕。
“喝。”第三声低沉狂乱,年轻人之剑法有所转变,化单锋之奇,转剑芒吐杀之爆裂。剑蓄势而来,随人一同跃上半空,以力破巧,必不让骤单锋写雨成剑有第二次机会。
轰然一声,是骤雨生及时踢散幻境之中尘埋在地的残破刀剑。他还不想就这样毫无意义地将手中无遗送葬,一抽身一横转,尚且完好的左手往腰后一抹,余光一道,意图抗衡来袭神兵。
爆裂之剑意斩断凌空飞袭之残破刀剑,受骤雨生一式牵引,与钝头长刀余地一同齐坠脚下!
骤单锋擅使巧劲,铸天手用尽脑筋以保手中余地不失。至于又轻又薄的无遗……还是尽量留下,不然他会哭死。
以余地为守,不得余暇进击。不符单锋剑意,用着磕磕碰碰,“不说话便要造杀,无礼!再这样吾不客气了!”放狠话,实则心生退意,骤雨生一边小心以对,一边寻找时机。
灰发年轻人横剑再动,又是一招重击连斩!
再来一式,骤雨生唯恐要让老令狐痛失爱剑。他身法运至极限,从不可能中腾挪细微,炽热掌劲由持刀之手向外摧动,刹那沿剑锋过处,一切残破刀剑皆融为铁水浇铸向前,“九炼极火!”不能畅快用剑,这过招真是憋屈极了。
在朦胧余晖之中,这处烽烟之境,似是能让那柄疑似三教圣剑的神兵发挥至极。
虽然有所疲惫,但却并不想死。
有谁活得好好的,突然自寻死路?
骤雨生在事关保命的时候极为谨慎。否则哪怕关键之时有人相助,他也不能在西北荒原逍遥数百年;在单锋境界中,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此人已死的时候,仅仅只是换了一个身份,重写一个名字。
无法确定对手剑器究竟有多锋利,无法确保手中兵器能否真正护住自己周全,那么最好的办法则是将身法发挥到极致,不要令得剑刃相抵。
铁水遇气则凝,形如屏障,星星点点灼烧火焰。但这并不能动摇灰发年轻人手中剑锋,一剑过去,铁块粉碎飒飒入土。火焰遇阴冷而熄灭,那年轻人胸口伤处再涌黑雾,刹那瞳孔赤红!
“衰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