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 狐狸舔动猫条袋的声响清晰可闻,路栀清楚地听到对面顿了一顿。
班长沉默的那几秒很明显,嘈杂的背景音海浪一样, 透过听筒扑面而来。
“你结婚了什么时候”
“就,去年年初。”
“毕业之前你怎么都没和我们说”
路栀心说, 我俩刚结婚的时候几乎都不认识,要怎么说。
班长“那时候你不是才二十岁没多久吗。”
路栀微顿“二十岁不是法定结婚年龄吗”
“”
她姐也是二十岁联的姻, 当时还加了学分。
那边一下显得局促,酒也跟着醒了大半,噎了噎之后才说“那打扰你了,不好意思,我先挂了。”
路栀说没事。
电话刚挂断,客厅外的那只狐狸闻着味儿也窜了进来,傅言商用空余的另一只手取新猫条, 但手上那只还没喂完,路栀伸手,说“我来吧。”
她趴在窗边喂慢点, 这只棕色狐狸叫慢点还真是有原因的,速度极快,冲来冲去, 路栀在它脑袋上打一下“能咬我手吗”
打完才意识到这是傅言商的狐狸,不是她的,她这是不是能算越级管教了。
管他的, 打都打了。
等她教育完, 慢点果然收敛许多,就趴在那儿端端正正地吃,她就撑着脑袋, 一边看狐狸一边出神。
傅言商喂完手里的东西,余光瞥到她正趴在床沿,淡蓝色的灯光下身前白皙一片,两团软雪因趴着的动作挤在一处,领口受重力折向两边,有极淡的粉色透出边沿。
他撇开视线。
半晌道“谁的电话”
她思绪收回,这才反应过来“以前大学的班长。”
“说什么的”
“就说要过生日了啊,问有没有时间。不过后面没说了,估计又不办了吧。”
他摩挲指腹转移注意力,垂眼,意味不明。
“结婚好像耽误了你不少桃花。”
“什么桃花”路栀问完才反应过来,其实她都没觉得这算桃花,想了想说,“也没有,结不结婚一直都这样。”
“他大学追过你”
路栀如实“没有,我一直以为他不喜欢女的。”
“”
路栀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说话,问“你消气了”
“你说刚刚”他道,“没气。”
“前几天也没气吗”
“”
“有。”
虽然猜到了,但听他这么直白说出来还是会有点不爽,路栀不情愿道“我还什么都没干吧”
“不是生你的气。”他说,“气我自己。”
“气你自己什么”
面对面坐着,虽然有电脑挡住,但难免心猿意马。
他起身,将她衣领提起,这才淡淡道“气我没能力。”
“什么没能”路栀低头一看,立马坐正,要问什么也忘了,“你刚怎么不拉”
“刚没看到。”
“”
让他烦心的多半是工作,路栀还奇怪,什么工作居然能让他觉得自己没能力
正琢磨着要不要安慰一下他,但又不知道安慰什么你还挺有能力的,起码我找不到跟你一样忙的人。
落在他眼里,就是一副标标准准的欲言又止。
她总能忍,悬崖玻璃前被他耐着性子磨的时候也能忍,忍到受不了就会换一副有点委屈怨怼又无语的表情看着他,声音不被他催一把也是出不来的,就像现在,马上要过生日了,居然可以一个字都不和他说。
她是打算跟谁过
已经不剩几天。
想到这里就会有一股无名的烦闷裹挟,他指尖在键盘上敲了敲,这才道“路栀。”
“干嘛”
“你今年生日过不过。”
她惊了一下,抬头问“你知道啊”
“我知道。”
他说“如果不是傅老板喊你回来,你打算在安城住到几号”
“25。”
“”
他还有话要说,只看到她蒙着被子打了个呵欠,问“很困”
“你说呢”她眼睛几乎快睁不开,思绪也停摆,“你昨晚那样弄来弄去,你觉得我睡得着吗”
她说“你最近的恶趣味是越来越重。”
要说的话被她的困意打回,在这晚短暂搁置,但已经给了几天逃避时间,总不能不面对。
否则问题如果滚雪球式越滚越大,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空缺但又找到归属的那张音乐会门票,再度空缺。
次日下午,他在公司处理完需要亲自出面的工作,又返还回枕月湾。
三楼没人。
他下到一楼,问陈姨“太太出去了么”
“没有啊,”陈姨回忆,“太太找我要了些冰块,应该去顶楼的调酒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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