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大舅舅的性子,恐怕这会子定是犯了拧不到目的誓不罢休的。
想到此处,黛玉不免就放了心,想到过两日自己也要过去,便笑道:“你明儿去告诉环哥儿,叫他安心准备回金陵就是,一切都有我呢,到时候叫王爷去问问二舅舅,想来二舅舅也是不敢违拗王爷的话。”
此话一出,林安登时心中大定,他已将此事说给林如海知道,父亲、姐姐还有姐夫,自家这侯爷、亲王、亲王妃再加上自己这个世子一起都给环哥儿撑腰,想来是错不了的。
姐弟二人又不由得脑补了一下贾政对着齐睿辰的样子,皆是撑不住笑了。
这事便就此说定,黛玉又过去伺候着自家老爹林如海喝了一回药,父女两个说了几句话,因着天色已晚,按例今日夫妻二人不适宜留下来住宿,黛玉无法,只得含着眼泪一步一回头的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见她心中不舍,齐睿辰不免十分心疼,回到慧仁院便赶了众人出去,自己抱着黛玉劝道:“宛然,你别难受,日后我们常回去探望就是了,如今你才嫁过来碍着规矩才不好久留,等过些日子我就陪你回去住几日,好不好?”
“好。”抓着齐睿辰的衣襟,黛玉可怜兮兮的应声道:“可不许骗我。”
“傻丫头,我何时骗过你。”
齐睿辰微微一笑,自替黛玉拭去泪水,又说起什么今儿在靖远侯府吃的菜好,日后王府里厨子也要会做,还有侯府的果子怎么也很新鲜呢,逗的黛玉没办法,只得瞅着他笑道:“快住口吧,你这哪是劝人,分明是让我心里更放不下娘家了。”
娘家!听见黛玉这么说齐睿辰心中暗喜,昨儿提起回门一事黛玉口中还称靖远侯府为“家”呢,今儿可算改了口,还有如今二人相处越来越随意,行动举止都透着亲切自然,想必是她心底已经真正适应并接纳了自己同端宁王府。
“当然要放不下了,不单宛然放不下,连我也更喜欢去岳父大人那里呢。”抱着黛玉,齐睿辰心中满是幸福,因无意间碰到了她的荷包,见里头装的东西硬硬的,便好奇问着是什么。
“就是你送我的玉牌啊。”笑着将那枚牡丹石取出,黛玉将此物拿在手中翻看一回,摸着上面的花纹笑道:“我很喜欢此物,便一直都带在身上。对了,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事来。”
挣脱齐睿辰的怀抱,黛玉起身走到镜匣旁取出另一个荷包,攥着手里摩挲了一番,方才又笑着坐回了原处,轻轻的掰开齐睿辰的手掌,一应将东西塞了进去,然后便看着他只微笑却不说话。
齐睿辰凭着手感觉得这八成也是块玉石,果然打开来看竟是块鸡蛋大小的紫玉,不由得便有些惊奇,黛玉见状方才笑道:
“这是从前在杭州的时候,因听说京城外家的哥哥生来便衔玉,我就吵着问母亲怎么自己和弟弟都没有,母亲拗不过我,只得找了这个并另一块墨玉出来,正巧那会子安哥儿还不满一岁,正是闹病闹得最凶的时候,于是父亲母亲便亲自去了寺中将这两块玉石供奉超度,取回之后方赠与我们姐弟。”
提起贾敏,黛玉心中无限怀念,抬眼见齐睿辰正柔情似水的看着自己,低头羞涩的一笑,又道:“母亲走后我便再未戴过,一直放在这里面,虽说这荷包有些旧了,却是当年母亲一针一线替我做得。”
原来是已故去多年岳母的遗物,齐睿辰看着手里的东西,忽然想到似乎那年林安过生日的时候,也在他身上见过一个类似的。
“宛然,只要你如今过得幸福,而且岳父同安弟也都很好,岳母她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便可安心。日后有我陪着你,不会让你像从前一般辛苦了。”
认真的冲着齐睿辰点点头,黛玉接过他手中的紫玉复又装回了荷包中,自己默默的攥在手里看了半晌,抬眼见齐睿辰仍旧微笑的看着自己,终是下定决心郑重其事的伸出手说道:“以后,你替我收着它,好吗?”
看着黛玉脸上认真的表情,齐睿辰只觉一股暖流瞬间传遍自己全身,颤着双手接过,看着眼中尽是不舍的黛玉,只默默的将她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