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话里的意思,想了想好似明白了什么,只见她白了脸,含着泪珠儿说道:“宝二爷觉着茜雪无情,竟是一丝风声也不露,又想着那杯茶,便再也不许提起她这个人了。”
林安听罢了冷笑一声不说话了,黛玉摇摇头,因问道:“二表哥房里的丫头向来都是千挑万选才出来的,我知道你本和鸳鸯袭人她们都是一起的,只这茜雪又是个什么来路?”
“回姑娘,宝二爷房里原还有个两个丫头,一个叫可人、一个叫媚人,不过后来一个死了,一个家里给说了亲出去了,她们本同茜雪、袭人还有晴雯一样,原都也是老太太的丫头,瞧着好才都给了宝二爷,宝二爷从前最倚重的也是可人,可惜她福薄,故此袭人才上来了,她们几个,就像麝月同袭人一样,茜雪同可人最好,晴雯同媚人最好。”
说罢,绿柳便低了头,黛玉听了也不言语,却有心要帮一帮茜雪,不为别的,日后翻出来恶心恶心袭人也好。
倒是林安想了想先开了口,道:“既是这般,果然十分可怜,今儿我知道了,她又是你的姐妹,断没有不理会的道理,不过这些事物,到底姐姐比我清楚。”
瞧见众人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黛玉点点头,对着绿柳说道:“既是你挑起来的事,你便一力承当了吧,去叫两个人先抬了茜雪她娘到咱们的医馆去,让李大夫瞧了,再叫茜雪和她娘安心住下,一切都等病好了再说,不过不许走漏了风声,别叫这府里的人知道,不然,恐叫人说我们多管闲事。”
绿柳自是明白其中利害关系,赶忙谢了恩自去了,黛玉又笑着瞪了一眼林安,道:“你也先别乐,那茜雪总归是二表哥房里出来的人,你得空去问问二表哥的意思,好歹看他是怎么说。”
“正是这个理儿,姐姐思量的果真周全。”林安笑着站起身,“我现在就去,问问清楚看,省的憋在我心里头自己生气。”
“慢些走,不用急,急也没用,再者你一定要嘱咐好二表哥,此事千万不可叫他身边的任何人知道,小厮嬷嬷丫头一个都不许,记住了吗?”
林安一一的应了,黛玉又扫了眼屋子里头的丫头们:“你们也一个字都不许传出去,碧溪,等绿柳回来你再仔细叮嘱她一番。”
众人应了,碧溪又低声同黛玉说道:“姑娘也看出不对来了?”
黛玉冷笑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哼,宝玉房里的丫头们,一个个眼空心大,模样一个赛一个似得神仙,那心机手段也都是好的,不然,怎么别人死的死走的走,她们几个仍旧屹立不倒?你们记着,日后同他房里的人都远着些,左右也不与我们相干,至于绿柳和那些小丫头们,不用计较,原本也是这府里的人,若是做得太过反而生事。”
正说着,又听外头有丫头说道:“环三爷,你怎么在这儿探头探脑的?可是来找我们大爷?还是我们姑娘?”
“环兄弟在外头,请他进来。”黛玉让丫头领了贾环进来,一瞧他脸上似有泪痕,又满眼的不服气,便笑道:“这是怎么说?可是谁欺负你了?枫红,去打水来,叫环三爷洗洗脸,雪雁,还愣着做什么,上茶点。”
一时贾环收拾整齐了,又用了点心,方才对黛玉抱怨道:“林姐姐,真真满府了只有你一个对我好,才刚我在东北角的小院子玩,莺儿赖我的钱,还骂我不是太太养的看不起我,我气不过哭了,宝二哥进来就撵了我回去,我路过姐姐的院子,正巧被你的丫头发现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黛玉看看贾环,又加上才刚茜雪的事,心中颇有些不耐,又想起凤姐的处理办法,便对叫碧溪去取一吊钱过来,对贾环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样,环儿,这却是你的不是了。莺儿她赖你的钱又惹你生气,你本不应该哭,你是个爷们儿,又是个主子,她做得不对,你跟她计较起来,岂不是比她还不如?你想想我说的话可有道理?”
见贾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黛玉又笑道:“她无礼,你却要显出你的气度来,记住,你是环三爷,是这二房里的小主子,不能自轻自贱,无端就大哭大闹,正应该挺起胸来做人,她们瞧不起你,你偏要大度、正直,拿出胸襟气度来,以后她们才不敢了。这些钱你拿去,平日里爱跟谁玩就找谁去,那些个说不上话玩不到一起的人,日后不理他们就是了,爱说什么爱闹什么,你管他们呢,你只管好你自己。”
“哎。”贾环应了,拿了钱又谢了黛玉便跑去找惜春她们,黛玉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