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密室里, 桌上一面小铜镜对着整面墙的大镜子,把一束光芒投递进去——在第一次两镜合一后, 第二次第三次以及更多次的, 就不用掐诀,只拿小铜镜照一照就好。
禹天泽站在大镜子前面,看着那满屏的光芒。
很快, 光芒散去,大镜子里的景象,再度清晰地显现出来。
那是个乱乱糟糟的石室, 好像也是闭关的地方, 不过石室本身也做了扩展,虽然从外面看不出来, 可里面却起码有好几顷那么大。
地面上堆积如山的是各种材料, 很多是禹天泽都没见过的, 也有很多是奇奇怪怪的, 可是有一双手却异常稳定地将那些材料一件件拿起来,不知怎么的被什么东西晃一下,就把它们结合在一起, 形成了一种更加奇怪的东西。
禹天泽知道这是自家徒弟在炼器, 可是他看不懂这炼器的手法不说, 居然在他徒弟都这么认真地摆弄了老半天后, 还瞧不清楚其中的奥妙,甚至压根认不出来他徒弟在做些什么……他拧起眉头,有点不爽。
是不是他也该找本精妙点的炼器书过来多研究研究?要不然以后徒弟有什么疑难问起他来他却一无所知, 那就太丢做师尊的脸面了!
——而且,他才不是全都为了徒弟,雷火属性本来就应该擅长炼器!
他这样想着,但并没有怎么动,禹天泽还是盯着徒弟的动作,试图看出点什么。
大概过了两个多时辰,在那十根如同穿花幻影一般的手指动作下,石室里的材料越来越少,而那双手中的东西则好像被一点点地补充更多,只是上面还是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光晕,让人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而且甚至不管添加进去多少材料,那团光也没有变大多少,增加十分有限。
渐渐地,所有的材料都用光了,光团也终于稳定下来。
禹天泽突然有点好奇……徒弟他到底在炼制什么呢?
接着,大镜子里的画面,仿佛有点倾斜。
禹天泽:徒弟弯腰了?
然后,那只右手将光团托起来,慢慢和上方的阴影接近——
禹天泽听到了一声叹息。
他的徒弟忽然开口:“师尊,弟子很想念你……”
尾音缭绕,仿佛有万千感叹。
禹天泽只觉得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脚底板一直窜到头顶心,脑中一“嗡”,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右手已经飞快动作,把旁边桌上的小铜镜“啪”地扣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感觉,反正他有点恼羞成怒。
之后禹天泽站在那已经恢复如初的大镜子前面半晌,一拂袖,转身往藏法阁去了。
是了,他要去找一本炼器的书,徒弟什么的……思念了就快回来啊!走了三年还没有进境吗真是孽徒!
——半个时辰后。
一身紫袍的华美青年大步归来,表情冷酷地重新将小铜镜支起,自己却是盘膝坐在地面一侧,摊开一本破旧的书册翻看起来。
时间如水流逝。
大镜子里的情景又变,似乎在炼制完这一件东西后,牧子润就出关了。
但是正沉浸在炼器宝典里的禹天泽,却没有发现——他只分出了一点神识留意徒弟的情况,其他的精力也都用在了炼器的研究上。
开玩笑,他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会为了徒弟而分心呢!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禹天泽看完了第一个篇章,自觉在某些偏门手法上有所长进,而心情也很平静,就转过头,再去看他徒弟的行程。
然而这一看,禹天泽本来好转的脸色,又发黑了。
居、然、是、明、鸢!
那个一身白衣纤弱动人淡如薄云的削瘦青年,不是他摆脱好多年的“好师尊”明鸢真人又是谁?
不不,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徒弟为什么会跟明鸢搅在一起!
禹天泽的眼睛,都有点发红。
他的手指微颤,显然气得有些狠了。
大镜子里,明鸢的声音传了出来。
“子润,你闭关数日,这时刚刚出来,我们也备好饭食,你快来一起用些罢。”
牧子润像是后退了一步:“师祖见谅,弟子在闭关时便带去辟谷丹,如今刚刚用过,不敢劳烦两位前辈看顾。”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倒是并没有被对方的关怀打动的样子。
禹天泽的气,突然就顺了一点。
徒弟好像还是个好家伙,不然……
明鸢像是没料到牧子润会拒绝,他轻声一叹,眼里有点哀愁:“多年不见,难得在途中偶遇,我必然要好生照看于你,否则来日见了天泽,要怎么向他交代?到底我也是你的师祖,总不能看你一人风吹雨淋,还受那许多磋磨。要你同我们一起上路,也是为护你一二……”
牧子润顿了一顿,恭声说道:“多谢师祖。不过今日弟子实在用不下了,还请师祖代弟子谢过长老。而且弟子是晚辈,若有什么,也当弟子孝敬尊长才是。”
明鸢总算满意一点,他看了看牧子润,轻声开口:“你这孩子,就是太过倔强……”
牧子润不再出声,但也跟着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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