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在你这里干。她妈也说和你近了不放心,这丫头死心眼。情况我都知道,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事已至此,肖尧知道再说也没用。他想了半天才说道:
“舅妈,你们明天再走好吗?”
“反正要回去,何必耽误半天?我家里活还忙着呢。”
舅妈不知道肖尧留下她们俩半天干嘛,她家里农活也确实忙。人误田一时,田误人一年。这话可是不说着玩的。
“那你先在这里等等。”
肖尧说完就跑了出去,看到王国英仍然和刘佳丽站在远处,急忙赶了过去。
“小王,你口袋有钱吗?我这只有二十,你先拿着,你要是没有,就找他们问问,你去附近商场给丽丽买两套衣服,回头我把钱给你。”
“肖组长,我不要衣服,你也不给我在这里干了吗?王组长都说舍不得我走。”
肖尧看看一脸不舍得走的刘佳丽,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狠狠心走到自行车边上,骑上车再次对王国英说道:
“等我回来再给她们走。”
王国英点点头,肖尧脚下一用力,风驰电掣而去。肖尧回到驻地小窝,把上次从饭店老板那讹来的几百元钱全部取出,又加了几十元进去,凑成四百整数,然后又迅速回到钢厂。
等他再次回到钢厂时,刘佳丽和她舅妈都收拾好了。王国英也已经去上班了,舅妈正等得焦急万分。
“肖组长,谢谢你,临走还想着给丽丽买衣服。唉,只怪我家丽丽没那福气,要是早认识你多好。”
“舅妈,都是我不好,没能处理好和丽丽的关系,这点钱,你拿去给丽丽妈贴补家用。我没别的意思,只想请她不要怪我。”
肖尧没理会舅妈的客气,他把四百块钱直接塞进舅妈手里。
“你……肖组长,你哪来这么多钱?这我不能要。你给丽丽卖了衣服,我就感激不尽了,哪能再要你这么多钱。”
刘佳丽吃惊的看着肖尧和她舅妈在拉扯,吓得不敢说话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舅妈,你就别客气了。这不是我的钱,是吃饭吃出来的,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好给丽丽。”
“这个吃饭……吃饭还真能吃出来钱?”
舅妈见肖尧一点不像是说玩的,她哪里接受得了?吃饭吃出来钱,这句话,是人们常常用来嘲笑那些光知道吃,吃完又游手好闲不干活的懒汉的,肖尧却认真把它拿来当给钱的理由,这让她如何相信?
肖尧却不由分说,把刘佳丽的东西放到自行车上,送她们俩去车站。
“肖组长,我以后还能来看你吗?”
把他俩送到车站,肖尧就要走,他不想在这种场合多呆。他的命运也好,丽丽的命运也罢,都在家长大人的掌控之中,他俩只能认命。
肖尧不敢违背父母的意愿,刘佳丽母亲让她回家,她就必须回去,不管他俩有没有犯错,亦或犯了多大的错,但自主权都不是他俩能掌控的。
“能!你要有空,就来玩玩。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听你妈妈的话。等你长大了,再出来上班。”
肖尧给了刘佳丽很郑重又肯定的答复,但他很清楚,刘佳丽这一走,他俩恐怕这辈子也没有再见面的希望了。这一别,没有生与死,但也是永别。
接下来许多天,肖尧都打不起来精神。但工作还要做,日子还得过。他每天背着朝阳出门,围着省城赚了一圈,再迎着晚霞归家。忙碌的白天,孤寂的夜晚,就这样日复一日。
至于到了九月之后。肖尧才去见爷爷奶奶。肖尧骗他老人家自己又考砸了,肖尧听到的,只是爷爷那一声沉重而哟哟深远的叹息。
又是一年过去,春暖花开正浓。肖父带着王师傅,来到肖尧的小窝附近,开了一家饭店。肖尧从王师傅口中得知,厂里新来的党委书记,彻底和肖父闹翻了。
此时,又正好赶上企业摘红帽,书记代表乡里和肖厂长双方没谈拢,肖父一气之下,把综合厂全部扔给乡里不要了。
肖尧对父亲的事,从来不敢也不会过问,但见父亲开的饭店生意挺好,他也乐得有时间就去蹭饭吃。对于王叔叔老在他耳边说,父亲很多朋友过来吃饭挂账不给钱,肖尧也是听之任之,觉得这也与他无关。
怪只能怪肖父太仗义,老朋友自己来吃,挂账或者不结账就算了,可朋友的朋友来了,只要说出老朋友的名字,肖父也同样不是打折就是挂账,挂着挂着人就挂不见了。
王师傅背下问肖父的朋友,认不认识挂他名字这个人,知不知道这件事?那朋友却是一脸愕然,根本不知情。肖父这样开饭店,要是能坚持到半年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