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见白川穹说道:“一,死者闭合的口腔里发现食糜,根据观察是面粉类制品,应该是馒头,可死者胃内容物只有米饭、西红柿、鸡蛋、还有鱼肉,并没有馒头的残渣;二,死者的衣服上没有发现一丁点血迹,按道理颈动脉被切开,血液应该喷射出来,可死者的衣服上并没有丝毫被血迹污染的地方。凶手下刀可以用稳准快来形容,应该是有过医学或者屠宰之类的方面的技能。”
“难不成凶手给死者换了一套衣服,所以死者衣服上才没有血迹。”一名侦查员提出自己的猜测。
白川穹否定道:“死者身上的衣物除了拖拽造成的褶皱,不像是别人给他穿上的。”
叶瑀朝白川穹沉思道:“所以说,死者是一刀致命的?”
“对,一刀割断左颈部动脉和气管。”白川穹右手做刀状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补充道:“鉴于死者的体型,体表又没有抵抗伤,凶手想在死者清醒的时候一刀割喉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我们怀疑死者应该是被人下药导致昏迷,这样凶手才能如此顺利的杀害死者,我们已经提取死者的血液样本做毒化检验。”
白川穹说完后向众人礼貌性的笑了笑,随即目光看向姚梦蕾,示意对方已经汇报完毕。
白川穹坐下后,就见姚梦蕾的视线转移到一名正在起身的痕迹勘察员,而播放PPT的民警也投影播放抛尸现场的痕迹PPT。
“现场没有发现凶器,除了尸体也没有发现任何与死者有关比如手机钱包十身份证等物品,只有死者裤袋里的一张信封还有死者外套的兜里还有一百多块钱,信封里是一张A4纸,上面有一朵花瓣为蓝色、紫色、和黑色以及红色的花朵,但我们并没有在这张纸上发现其他可疑线索,公路到芦苇荡发现尸体的地方距离是六十四米,现场除了尸体从公路拖拽到芦苇荡的痕迹外,我们还在公路到芦苇荡这段距离的泥土地上发现了可疑足迹轮廓,不过只能判断出是人带着鞋套踩上去的,但足迹没有鞋底花纹,所以不能做直接证据,凶手要把死者从被被杀现场转移到抛尸现场肯定有交通工具,这么一具尸体不可能打车承载,所以凶手一定有一辆自己的机动车。大步公路上因为来往的车辆很多,而且公路长年失修,表面凹凸不平没办法采集有价值的车
轮印。”
“通过信封里那朵四色曼陀罗花的A4纸来看,这件案子跟我们近期追查的国际犯罪组织曼陀罗组织有很大关系,其凶手很可能就是该组织挑选出来的。”姚梦蕾话锋一转用很专业的口吻道:“那些可疑足迹虽然无法做直接证据,但每一步之间的直线距离是71厘米,在根据足迹的深浅以及足迹新鲜程度来看,足迹已经留下超过了两天,我判断凶手身高大约在175厘米左右,而且身形瘦弱,这点从拖着死者从公路走向芦苇荡就能看出,这期间他有两处明显的停顿。”
姚梦蕾用激光笔指了指幕布上的拖拽痕迹的照片。
“他的力气并不大跟死者不论是体型还是力气都无法抗衡,这点我很赞同白法医说的死者很可能被凶手下药导致昏迷,之后他有三个足迹是踩在拖拽痕迹上的,这就显示他是原路返回到公路,然后上车离开。”
法医和痕迹检验都报告完毕,姚梦蕾和白川穹四道目光都落在了叶瑀的脸上,S城刑侦队的其他人见状也都不明就以的朝叶瑀望去。
叶瑀低着头目不转睛盯着桌上记录的笔记,他知道法医和痕检人员报告后就该他做出对案子有利的分析了,但他似乎并不着急,粗略的扫视了一眼笔记上的文字后,叶瑀这才抬起头环视在场的所有人后,酝酿半天的话终于吐露出来:“这次的案子很有意思,从死者的穿着来看经济条件并不好,而死者兜里的一百多块钱没有被凶手拿走,说明凶手为财杀人的几率微乎其微,至于凶手有可能拿走手机和钱包,很可能是怕警方通过这些东西发现什么线索,凶手很可能和死者有过电话上的联系;作案手法有条不紊,表明凶手并非激情杀人;那么还有泄愤杀人,但这个观点也不成立,白法医之前说了,死者尸体表面没有抵抗伤,而且致命伤就脖颈被割喉那一处,没有多余的伤害造成的损伤,也就是说凶手跟死者没有过多的仇恨因素,他没有发泄仇恨的行为。”
“没有仇恨因素,那他为什么要杀人。”大队长闻言提出质疑。
叶瑀淡淡一笑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位置:“在座的都知道,脖子前面,是最脆弱的地方,割喉这种手法也是最容易要人命的,凶手的目的就是想一刀致命,尽快夺走死者的生命。”
“无缘无故的杀人,就为了夺人性命?”一名侦查员讶然道。
“就目前这些证据分析来看是这样的。”叶瑀沉声道“还有就是按照这个抛尸行为和反侦察能力来看,凶手的智商不低,学历应该在本科以上,而且凶手和死者很可能是熟人,要不然死者也不可能跟凶手独处,给凶手一个作案的空间和时间,凶手把死者拖到河边再将死者面朝下以俯卧的姿势放好,我觉得凶手是不想看见死者死后的样子,从心理角度来看,这个人对死者有所内疚。”
“那不就是个杀人为乐的高智商犯罪啊,而且这个凶手还很矛盾啊,内疚还杀人。”彦啸龙忍不住开口道。
“这就是我觉得矛盾的地方,既然筹划好怎么夺取他人性命为什么还会感到内疚,当务之急最快的切入口就是我们先找到死者的身份,然后在调查死者周围有没有符合凶手条件的人。”叶瑀说着翻开今天上午写的记录把上午的一些推测跟在座的侦查员叙述一遍。
“所以我们接下来主要筛查家境较为贫穷,年龄在45至50岁之间,身体状况良好,生前左臂尺骨骨折过,家里有儿子或者侄子外甥的失踪中年男性。”中队长在听完叶瑀、姚梦蕾和白川穹的报告后总结道。
“还有小孩的年龄在15到18岁之间,性格可能有些叛逆,死者在村里的口碑不会很好。”叶瑀思忖道。
中队长闻言有些纳闷看着叶瑀:“你怎么知道死者在村里口碑不好?”
叶瑀不以为然道:“一个左臂有过骨折,身上有多处打斗造成的旧伤的强壮的中年男人,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惹祸的家伙,这种人在哪都会讨人嫌,口碑自然不会太好。”
“那孩子叛逆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去年流行的鞋又没坏,今年刚过去两个月就不穿了,这个孩子在家里肯定娇生惯养,想要天上的星星家里长辈都会给他去够,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多多少少都会有逆反心理。”
“说的也对,我这就让侦查员按照这些条件去绿水河附近的村子去查。”中队长频频点头咧嘴笑了笑,叶瑀补充的那些筛选条件他都一一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