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浓于水

道。”方寻哽咽抬头，看着程伟年轻得不像话的脸，哭的更凶了，眼泪和鼻涕一起涌进嘴里，“你把钟馗换给我！”

    “只要你想，就还给你。”泪水模糊了视线，程伟扶着少女的双肩，走到空荡荡的画像前，一缕玄气凝结成笔，他挥手写道：赐福镇宅、正肃清明、降妖伏魔、坐地生财、求学赐慧、逢凶化吉、有求必应、钟馗卫道。

    看着眼前的神异，方寻无声泪流，心中的信仰随即破碎，万般嫌弃地哭道，“字这么丑，我怎么可能是你生的？”

    “我改。”程伟心中发狠，决定从今天开始重新练字，他一口气吹在了画上，栩栩如生的钟馗贴墙笑立。

    方寻无力的靠在钟馗画像上，仿佛跃然纸上的那个人，才是她和母亲的依靠，她看着程伟频频摇头，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你不是我爸。”

    “我可以证明。”程伟伸出双手，“我可以带你回到过去亲眼看看。”

    “我不去，我不想再看妈妈受苦，也不想再看小时候的我哭着要去找爸爸，既然你能回到过去，为什么没去找妈妈！”

    方寻无视曾经期盼多年的一双手，痛，早已深入骨髓，“我一辈子都忘不掉，填家庭关系时，老师看我的那种表情，他们又怕又厌，因为妈妈大着肚子嫁给了刘老，才生下的我！”

    “对不起！我不能改变已知事实，结果只会越来越糟。”程伟执意将方寻拥入怀中，任由她撕挠抓咬，泪水与血脉交汇。

    “我回到1991年是为了救你爷爷，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你妈妈，我试图改变过去，但你爷爷还是走了，我还差点害死你姑姑，所以我不敢去看你，我怕忍不住伸手，我怕伸手以后会永

    远的失去你们。”

    方寻的嘴松开了，手却更紧了，她抱着男人的脖子嚎啕大哭，二十五年的委屈，怎么也流不尽。

    “我也想看着你长大，但我做不到，因为你出生的时候，我们处在同一座城市，你一岁，我七岁。”程伟的肩头一片模糊，仍然紧拥少女，他想把这些年欠缺的拥抱都补回来。

    “我的记忆是从在9月28号那天慢慢苏醒，之前并不知道你们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源于我9月29号返回1991年，我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太多的事情来不及做。”

    “骗人！妈妈说你陪了她七天，可你一天就回来了。”方寻趴在男人的肩膀上，顶着泪眼质疑。

    程伟轻轻拭去少女脸上的泪痕，一脸慈爱地说道，“这是你的功劳！我返回1991年时，以六岁的我为坐标，结果早了四天，这才遇见你妈。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你，只是晚了八个小时。”

    “我知道了，你和我妈在一起只是为了定位，我妈好可怜，这样就被你骗了。”方寻透过现象看本质，一下就戳中了男人死穴。

    父女俩刚刚相认，程伟绝口否认这种破坏气氛的可能，“如果只是为了坐标，怎么可能只找你一个？”

    “你长的又不帅，字又丑，我妈鬼迷了心窍，才会被你骗。”方寻有着与生俱来的警觉，“说不定你还有好多私生子。”

    方静兰打断了父女俩的亲昵，“先去洗洗，吃了饭再聊。”

    “妈，你心真大，你应该关心三个狐狸精去了哪，而不是关心吃饭。”方寻唯恐天下不乱。

    “我都四十六了，有人要就不错了。”方静兰看着不良中年，一脸落寞。

    “二十五年前我就说过，你不嫌弃我大，我不嫌弃你老。”程伟以拥吻表白，在方静兰耳边轻语，“早上我已身体力行，这个问题就别再纠结了。”

    “你们俩注意点影响好不好，我还没走呢！”方寻强行将恩爱夫妇分开，抱着方静兰“咦”了一声，“妈，你的眼角纹去哪了？”

    方静兰推开怀中的少女，向卫生间跑去，方寻一脸神伤，自艾自怜道，“会不会让我搬出去住？”

    “不会，就算你妈舍得，我也不舍得。”关键时刻，程伟毫不迟疑的表明立场。

    “我不稀罕你的不舍得，我还没原谅你。”方寻不屑一顾。

    “吃饭，快到上班时间了。”方静兰走路带风，颓废一扫而空。

    “眼角纹真没了！”看着方静兰容光焕发，方寻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神神秘秘地问道，“他给你吃什么了？”

    “死丫头，我什么也没吃！”方静兰面红耳赤，毫无说服力，疑似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知道，我现在是多余的，今晚我就不回家了。”方寻碎碎念。

    “你敢？”方静兰蛾眉倒蹙，凤眼圆睁，“今天别上班了，好好陪陪你爸。”

    “他？他还等着安抚三胞胎呢，不需要我陪。”方寻喜上眉梢，故作不愿。

    “我带她去龙凤山，可能会晚点回来。”程伟道明行程，拉着母女二人的手说道，“分开的太久，欠你们的太多，这辈子还不完，只有等下辈子，我无法干涉人间生死，但我能保证九霄之上，黄泉之下，我们世世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