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古往事

一动，循循善诱道，“女娲娘娘这么喜欢你，肯定对你说过九州后世会怎么样吧？”

    “这个……”相柳一时语结，支支吾吾的接不上话，只得喊救兵，“你说给他听。”

    “这些话，问她不如问我。”天籁之音从不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九头身含笑说道，“她现在满脑子都在计划出去后怎么吃，以前的事早忘了。”

    程伟拉着相柳疾走几步，深揖后问道，“娘娘还记得？”

    “记得也没用，娘娘离开的时候，九州刚刚成形，那段时间她从不过问部落事务。”

    九头身第五颈缓缓的平趴在地上，四层楼高的人脸端庄祥和，肌肤像玉般光洁，如镜般平滑，眉似青山雨后，双目清澈明亮，灿过星辰，琼鼻峻拔，唇若丹霞般奇秀。

    “娘娘好像变了。”程伟脱口而出。

    “嗯？”神女形象瞬间破灭，九头身变得迷茫起来，“哪里变了？”

    “好像少了点怨气，更美了。”不良中年心下自思道，‘相柳一族怕是要灭绝了，娘娘的脸这么大，肯定找不着对象。’

    “我也是她！”相柳狠狠的拧了程伟一下，使劲的往男人跟前凑，快夸我的意思分外明显。

    “可能是有光了，谢谢你送来的蜡烛。”九头身嫣然一笑，贝齿轻启散发出缕缕寒光，这才浇灭程伟心中的八卦之火。

    不良中年自行纠偏，重新回到正轨，陪笑问道，“女娲娘娘一直不过问部落事务？”

    “那倒不是。”

    九头身重重地

    叹了口气道:

    “开始的时候，部落、家族需要修养生息，基本上都是女子主事，女娲娘娘是共主。”

    “后来，部落向四方扩张，征战成为主调，部落首领、家族族长渐渐换成了男性，不愿再尊女娲娘娘为共主，彼此间征伐不断，女娲娘娘劝解无果便准备离开，有另建一份热土的心思。”

    “九州初成时，发生了很多事，死了好多好多人，我也弄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女娲娘娘心灰意冷之下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吩咐我们不要干涉部落战争，谁赢了谁就是共主，这一走就是四千多年，再也没有音讯。”

    “可是女娲娘娘没料到，共主同时出现在炎黄二部，他们以封神相许，于是我们就分裂了，有人跟着炎帝，有人跟着黄帝，战争打了好几百年，直到洪水灭世，炎黄两个部落才逐渐融合在一起，后来就是禹建国。”

    “我们？”程伟疑惑的看着九头身相柳，“娘娘一族有很多人吗？”

    “只有我一个。”九头身微微摇头，冥思苦想了好一会才说道，“是天地异兽，我就认识獬豸，听说还有陆吾、勾陈、玄鸟、混沌、梼杌、玄武、朱雀……反正有很多，最后神位都不够分了。”

    程伟想了想又问道，“娘娘怎么没封神？”

    人形相柳和九头身同时红了脸，天籁之音近乎悄不可闻，“我只会挖掘河道，无论是炎帝还是黄帝，请我治水我从来没有拒绝过，就是……”

    ‘是吉祥物！’程伟突然醒悟过来，不再提起两人糗事，干笑道，“我现在替娘娘解开枷锁，请娘娘一观天地日月。”

    九头身微微笑道，“有劳圣君。”

    “八鼎去掉后娘娘先不要动，我还要看看洞底通向何处，需不需要堵上。”

    九头身顿时娇羞无限，睫毛深垂，微不可见地点头，算是答应了。

    程伟不知所以然，也没有往深处想，绕鼎三叩九拜，冀州鼎、兖州鼎、青州鼎、徐州鼎、扬州鼎、荆州鼎、梁州鼎、雍州鼎，鼎鼎不落，一圈跪拜下来，他已是汗流浃背。

    相柳一直跟在后面探头探脑，想要一窥究竟，此时的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不良中年，一脸哀求地道，“我能看看吗？”

    ‘完全没有神兽的样啊，她们两个去冥地守畜生道轮回台，会不会被元始天尊吃得一点渣都不剩？’

    程伟暗自懊恼，心底一团乱麻，怎么会如此萌蠢？

    “娘娘也过来吧，见上一面才是最好的道别，不要和九鼎有任何接触，也不要掉眼泪，口水也不行。”

    九头身绽放出最美的微笑，第五颈慢慢探向冀州鼎，三千年后再见，是最美的重逢，红颜对枯骨亦是如此。

    程伟凌空虚立，一手抱着相柳，一手拽着她的秀发，缓缓向冀州鼎上方移动。

    泪，还是落下了，弹指一挥间，九头身涕泗横流，含笑凝滞在冀州鼎上方，仿佛等着剑气冲天，引颈就戮。

    相柳横飞，程伟毅然扑入鼎内，泪雨当头淋下，冀州鼎突爆万丈血光，透鼎劲射，五行绝地顿成一片血海。

    凄婉哀戚的泪脸前，一道淡黄色的身影缓缓汇聚成形，头戴斗笠，麻衣赤足，深深一揖，“愿相柳娘娘，与天地同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