恙,天地更明,请君养一方水土,终有阖家团聚时!”
一缕春风,突如其来,无一丝雨凉,无一丝酷热,温暖和煦。
坟顶,一粒一粒的嫩芽,从泥土中探出了头,春意绽放于夏日。
树上,褐色的新芽探出树枝,变深、变绿,微风轻轻吹拂,褐芽长成绿色的榆钱,阵阵清香,涌入人间。
母子携手,缓缓沉入新家,方静兰含泪挥手道别。刘奎方指着满树新叶,半天说不出话来。李锡昌扑在青嫩草芽上,放声痛哭,一瞬间,他感受到父母般的慈爱。
“不知道是谁成就了谁,学校容母子二人在祖地安息,母子二人令春蕾绽放于盛夏,如今文慧满园,二十五年内,阳城高考状元,此地独占鳌头!”话音落地,程伟转身离去,背对着众人挥手再见。
刘奎方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言不由衷的留客,“天快亮了,吃完早饭再走也不迟!”
“来年吧,再见刘校长时,希望你依旧安康。”程伟头也不回的离去,刘奎方给他的感觉太过刻意,心里隐隐有点发毛,早点离开不是坏事。
“程哥!等等我!”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方静兰就追了上来,衣裤洒满飞奔带来的泥点,挎着一个大帆布包,气喘吁吁的站在程伟面前,“程哥,我想跟你走。”
“跟我走?”程伟看着眼前活力十足的少女,不断在心里哀叹,我不想啊,我不想现在吃根嫩草,二十五年后遭报应,再去啃同一根老草。
方
静兰这才发觉话里有语病,红着脸低头解释道,“我爸后天五十岁生日,我想回家,程哥能不能顺路带我回阳城?”
少女满身泥泞,程伟想起二十五年后那句‘你说过会娶我’,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想让她知难而退,“刘校长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就算现在走,后天也到不了家吧?”
“晚到也比不到好,我可以先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方静兰刚刚抬起的头又低下了,羞涩万分的说道,“刘校长说你是好人,我跟你走,学校很放心!”
“让他嗑了几个响头,会说我好话?我还真不信!”程伟微微躬身,示意方静兰趴到背上来,心急火燎的说道,“别磨蹭,抓紧时间,我回阳城还有事。”
方静兰犹犹豫豫的趴在程伟背上,好一会才收住胡思乱想,“对不起,又给程哥添麻烦了!”
程伟一边朝江边跑去,一边同身后的少女谈条件,“我不怕麻烦,25年后能不能别让我娶你?”
方静兰再度陷入沉默,不停的安慰自己,“程哥只是脑子有点不太灵光,并不是神经病!”
两人一时无话,十分钟后来到沧浪江边,程伟松开双臂,对落地的方静兰说道,“闭上眼睛,站着别动,江里有艘船,我去把它捞上来。”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程伟淌进江水中,少女双眼微睁,目送刚健有力的身躯消失,心中潮意不断涌起,夏天还没来得及走,春天就又挤了回来。
水下的程伟一边从时间通道取出黑莲法台,一边不停的祈祷,“这是我脑子里长出来的,又是在人间,肯定不算法器显圣!”
直径三米的黑色莲台浮出水面,无风雨,无雷电,程伟松了一口气,轻轻跃上莲台,朝着岸边目瞪口呆的方静兰说道,“快点上来,把我衣服也带着!”
少女看着岸边圣洁的黑莲法台,心生惭愧,迟迟不敢伸手,声若蚊呐,“衣服太脏,能不能换身衣服再上去?”
“快点把手伸过来,马上就天亮了!”程伟一声厉喝,紧握方静兰双腕,少女腾空而起,手舞足蹈的落在黑色莲台上。
“艹……”程伟发出阵阵惨叫,对着方静兰连声叫苦,“放开!快点放开!你别乱抓!”
少女蓦然睁眼,收回右手的同时,几缕毛发从手中脱落,一声惊叫在江面上绽放,盖过了惊涛。
“呜……”凄厉的哭声,回荡在江边,令人不寒而栗。
程伟忍着剧痛安慰方静兰,苦口婆心的劝道,“看也看了,抓也抓了,还要我怎么样?要不?等我哭完,你再哭?”
“呜……不要脸,不穿衣服!”少女似乎是生平第一次骂人,未能发挥汉字的博大精深。
“正常人下水,谁会穿衣服?”程伟泛起阵阵无力感,碰不得,骂不得,只能讲道理,“自杀、他杀才会穿衣服下水,我还没说你呢,都落地了,还乱抓什么?”
“呜……”方静兰翻来覆去只有一句,“不要脸,不穿衣服!”
“别哭了!我娶你就是了!”程伟一把将少女搂进怀里,臀腹相贴,耳鬓厮磨之际窃窃私语,“江水下面还有个人,我得去救她,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