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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O九章 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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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原的一双儿女,分别被安排在东厢房里休息。每套房间里都有大屏幕的平板电视,又有卫生间和浴室,给生活带来极大的方便。奔波了一天的小夫妻开始打理自己,准备好好休息。和自己住的那个小外廊楼相比,这里就是故宫般的住宅,他们要体验一番宫庭生活。两个小孩子却不知疲倦,跑过来跑过去,在院内的长廊里,在大红宫灯下追逐嘻戏……

    在郑莉的卧室里,郑莉和高原在灯光下亲切地交谈。把高原请进自己的卧室,这是她60 年前的企盼,今天 终于变成现实。60 年没有见过面,没有一点信息,思念断了线,一旦接上,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他们回顾这60年所发生、所经历的一切。

    郑莉既是主人,又象个主妇,她侃侃而谈,象是向家主汇报诉说自己难忘的经历。

    从毕业后的第二年,我整理物品时,无意中发现了白雪的家庭通迅地址。这是我毕业后最大的企盼,我要说一说心中的话。就于X年X月X日给白雪写了第一封信。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给白雪先后写了二十多封信,都如石沉大海一般。

    郑莉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迭信纸。

    “这就是当年写信的原稿,我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读一读。这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我总觉着还没有几天。”

    高原接过一看,这第一封信,正是他被赶出白家的时间。

    他粗略地浏览了一下信的内容,郑莉的一颗少女的爱心跃然纸上,虽然她没说一个爱字,没有说爱谁,读者自然心领神会。她既不是要与人争,也不是伸手要夺要抢,而是象一个路过的乞丐发出善求声:行行好,你不喜欢的就施舍给我吧。就是一个石头人阅读此信都会动容。高原轻轻拍了一下郑莉的手,苦笑了一下说到:“虽然你发出这么多封信,白雪也许一封也没有看到过。这些信件或许被封存,或许早就被销毁了。那十多年,我也关闭了情感的大门,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教学上。”

    郑莉一听,笑着反问到:“我当时若是了解这一情况,主动送货上门,你会不会拒绝?”

    高原笑着说到:“若是别人送货上门,我会断然拒绝。若是你郑莉,我还真是无法拒绝。我就是卖身,也要接待你。因为你们一家人都让我感动……”

    郑莉也自嘲地说:“我当时就是太死心眼。如果我不是一条路走到黑,换一种思维方式,改走另一条道路,不被传统理念道德所束缚,你我也许会展开另一番完美的生活经历。”

    高原回忆着说到:“眼看到手的幸福,瞬间化为泡影,这对我是致命的一击。我彻底被打垮了。我完全丧失了信心,忘记了自我,忘记我还是个男人,就这样默默地度过了十六年的单身生活,四十岁那年才调回原籍。

    也许是苍天有意,月老有情,我巧遇了余芝姬。我们一句

    话也没谈,我就觉得面熟亲切,如同故人,却一直找不到原因在哪里。今天回想起来,原来是你郑莉这张脸,刻印在我的心灵深处;原来是你们一家人的品德让我终生难忘;更是余芝姬的艰难遭遇,再次唤起我的正义之举,我的怜悯之心再度产生爱的萌芽。我要做这个不屈灵魂的坚强后盾。所以,我迫不及待地和余芝姬走在一起。我名正言顺地斩断那只伸向余芝姬的黑手,让她堂堂正正不再是老姑娘,不再是剩女。让她那颗爱美之心重新绽放。”

    “高原,你真是个好样的。60 年前我父亲就曾说过:高原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在邪恶、金钱、权力面前低头。谁得到高原,不光是她个人一生的幸福,也是她家族的光荣。看来,我们郑家真得是与你有缘。你曾伸手救过我的命,我的妹妹在你的庇护下,高高兴兴地作了一次女人,还留下两个孩子,今天,你再次成为我郑家的门婿……”

    高原说:“我都是八旬的老人了。你还希望我为郑家做些什么呢?”

    郑莉说:“你把带有郑家血脉的骨肉养大成人,这就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我妹妹用生命为高、郑两家留下两个孩子。我要用余生支持这两个孩子,积极培养他们成才。高原,你我百年之后,这里所有的遗产,我所有的画作收藏,都留给他们……”

    “郑莉,你真是个大善人,一副菩萨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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